“哎呦，小皮又出门啦？”
“诶，带出去遛遛。”
“诶~稍等等，我给它吃这个。”
宋智从袋子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就要剥开投喂给小皮。
小黑狗朝他只摇尾巴。看得出来，这位老同志啊也挺喜欢这小狗。
“诶诶诶，谢谢您。但我家这狗肠胃不好，不能瞎吃东西。现在就给它吃处方粮和专门的狗零食。”邓世佳婉拒道。
“啊？！是不是啊？这不是小土狗吗？怎么会这么娇贵啊。”
宋智忙说，“没事的~你看我都剥开了，就给它尝尝吧，不会出问题的。”
邓世佳却摆摆手，“哎呦谢谢，是真不能吃。我也从来不让它在出门的时候吃人家给的东西，就怕养成了坏习惯，以后在地上捡了什么有毒的食物吃进嘴里，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诶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我这是超市里刚买的火腿肠，正经品牌。你说的我好像要害它一样。这人都能吃的东西，狗吃一点怎么了。以前我在乡下养的狗子，还就爱吃剩饭剩菜呢？！”
“哎呦真不好意思，我跟你也说不明白。走，小皮，咱们不吃哈，跑起来！”
“我去，什么人啊？！老东西，跟训孙子似的。哼，给脸不要脸！”
宋老头儿被当场下了面子，气不打一出来。但邓大爷也没什么错啊。
双方就是话赶话的，将善意给扭曲了、把梁子给结下了。
打这以后啊，这两老爷子见面就不说话了。没过多久，宋智也买来了一条小白狗，乐滋滋的在家养了起来。
“可惜啊他那狗，估计不是在什么正规店里买的，没过多久就死掉了。”大妈们又说。
“就是买到了星期狗呗。听说是得了犬瘟，根本养不大的。”
“对对对，好像是啊。这之后啊，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更差了。4楼的，经常把垃圾放到过道里，5楼的看了心烦，给他踹翻了好几次。就为这个，他们没少吵架。”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姚大龙点点头。都说老小老小，人老了，有时候反而像小孩子一样。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在心里过不去。
不过，刚才警员们已经留意到，宋智虽然身体康健、说话硬朗，但个子不高。与当过体育老师的邓大爷相比，在体格上有明显的差距。
而且刚才对方也纳闷说，这几天来他都待在家中，连垃圾都没有下楼去倒。更没有听到楼上有任何动静。听说邓世佳遇害，宋老头儿只有惊讶与关切，并没有慌乱或闪躲。
那反应，不像是装的出来的。
两个小警员刚才还顺手帮他拎了一大包垃圾下楼。里面都是些速冻饺子、馒头的外包装，并没有什么异样。
哎哟，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听见有人在告他的状一样。
说着说着，宋智突然从楼上下来了。
“我就是一说哈，你们调查调查就是了。”
“好~明白了。诶宋老伯，您是还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吗？”姚大龙立刻转向面对来人。
“是是是啊，诶，一元路的花鸟市场你们去过了没有。老邓经常带小皮过去买零食、买小鱼儿的。你们记得去查查看啊。”宋智说。
“我知道了。各位，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快回家吧。”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警员们过来之前就了解到，一元路的花鸟市场不做晚市。下午四点多就没什么人了。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再去盘查。
这个宋老头儿，瞧着也是个嘴硬心软的。
就在人群即将散去之时，一团黑影伴着呜咽声，窜到了姚大龙的脚下。
“什么呀？”
“诶，小皮，是小皮啊！”
“小皮回来啦！”
宋智一把抱起浑身湿漉漉的小黑狗，兴奋的嚷道。
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那小狗浑身直发抖，夹着尾巴低着头，缩在宋智的怀里、机警的瞄着其他人。
这狗是从哪里跑回来的？姚大龙眯起了眼儿。
“我先带它回去吃点东西啊。这小家伙，肚子上的皮，都饿得耷拉了。”
宋智抱着小皮匆匆上楼，几个警员连忙跟了上去。
这狗已经接近八个月大了，但体型还是偏小。宋智在家翻出一点狗粮，又拿了个碗给它倒上水。狗子真是饿坏了，嗷嗷大口、专心干饭，怕是几天都没有吃饱过了。
狗的左前爪有两个趾头磨破了，地上有红色的血水。黑色的脏水也不断从它身上滴落。一边吃喝，小皮一边还在呜咽。
邓世佳遇害时，这狗很可能跟他在一起。失踪的这几天，不知道都遭遇了什么。但它拼尽全力，跑了回来。
“队长，案发现场可能距离死者的住处并不远。”
回到警局的姚大龙，立刻来到“特调组”进行汇报。
他们发现，狗狗的后腿脚掌并没有严重的磨损，说明它没有跑很远的路。
但它的两只前爪都有不同程度的摩擦伤，极有可能是凶手将它也抛入了海中。小狗好不容易游上岸后，又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气味或者熟悉的场景，才得以回家。
“嗯，我也同意大龙的意见。可惜啊，那狗又不能开口说话，带我们去第一现场。”
老胡点点头。他们刚刚在狗指甲里，已经发现了一些海水与砂石的残留。
三元路距离最近的海滩有七八站路，不到十公里。
“小狗现在在哪儿呢？”廖捷问到。
“诶，养在我的工位上了。它原本赖在人家家里不肯走。哄了好久才让人抱。这几天，就由我们来照顾吧。”姚大龙说。
麦小冬笑道，“哎呦，我怎么觉得你看上人家小狗了呢？”
“不是~它现在可是咱们唯一的目击证人，啊不，是目击证狗。我要保证它的安全啊。等这案子破了，再由邓老先生的家人决定它的去向吧。”
姚大龙抹了抹脑袋，直乐呵。
廖捷可是笑不出来。刚刚痕迹检验科那边递交了一份新的评估报告，模拟并还原了勒死邓世佳的凶器应该是一条略带毛刺的尼龙细绳。很像是编织渔网的材料。
不同于其他细软的绳类，这种绳材很好上力。
两道深深的勒痕还呈现微微的上提状。说明凶手比邓世佳要高上几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