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本家的亲戚，都不知道墓地的具体位置。需要有人带领，才能找到。
而那个女学生放假在家。
她的家长表示，自己的女儿也是在同学群里看到消息后，才得知杜智捷的死讯。短短时间内，她怎么可能有时间、有渠道，弄清杜智捷被埋在哪里呢？
杜瑞怀疑她的两个理由，无非一是这姑娘很是喜欢自己的儿子；二是，她个子小小，估计差不多就穿35号的鞋。
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公墓管理处与东城警方推断，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在凌晨或者深夜，公墓里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才偷偷去凿损了墓碑，带走了骨灰盒。
这是一个高中女学生能够独自完成的事儿吗？
“我们....就只是通知了双方的近亲。两边的老人暂时都还被瞒着。他们年纪大了，更加受不了的。”
杜瑞努力的思索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回答。
“您爱人那边的亲属，昨天是第一次去东城公墓，对吗？”顾新城又问。
“嗯，没错。”
“恕我冒昧的多问一句，您的这些亲戚之间，关系都还融洽吗？”
啊？
顾新城这个问题属实是有些冒昧了。杜瑞听后也是一惊。
但看着警员们认真的神情，他也能理解，这是案件调查的正常流程与需要。
“关系，都挺好的呀。
小捷出事之后，我跟他妈妈脑子都是蒙的，多亏大家帮忙跑医院、跑社区、开证明，唉~才算是把孩子的后事给安排好了
。平时，也就我跟我妹妹两家走动的稍微多一点。但其他人有什么大事儿，也都是互相帮助的....谁会去，会去害小捷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杜瑞说着说着，突然下意识的卡了两秒，怕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杜先生，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顾新城问。
“噢噢，小事，小事...”
杜瑞往卧室里瞄了一眼，害怕被妻子听到一样，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之前，我妹夫倒是...跟小捷吵过几句嘴。不过....也都是小事了...”
“您还是具体跟我们说说吧。现在咱们得加紧排查一切可疑的人和事儿，要是晚了...说不定嫌疑人会怎么处理骨灰呢。”
沈北北的补充，让杜瑞顿时就变了脸。他点点头，说起了今天春节时发生的那件不痛快的小事儿。
妹夫胡毅前年在参加单位体检时，偶然被查出来患有肺癌。虽然及时进行手术与化疗，现在已经得以控制。但当时还是立刻切除了左肺。
手术花了不少钱，更关键的是术后还需要进行持续治疗，胡毅没有办法马上恢复工作。杜晶晶在碧波二小当英语老师，胡毅也是一名国企技术员。收入都很稳定。
但他们尚有房贷要还，女儿妞妞当时只有六岁，正要上小学。
一时间，开销紧张。杜晶晶无奈，只好找哥哥嫂子开了口。前后向杜瑞家借了20多万元。
不过，正如杜瑞所说，这事儿是“救急不救穷”。亲兄妹有难，怎能袖手旁观呢？再加上他们家也更宽裕一些。二话不说，钱就借出去了。
去年夏天，胡毅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他回到单位开始工作，钱也慢慢在还了。
只不过，一场大病之后。杜瑞觉得，妹夫的性格突然改变了许多，也总是刻意回避两家人聚在一起。
偶尔在节假日一起吃顿饭，也寡言少语、闷闷不乐的样子。
尽管自己多次对妹妹表示，还钱的事情不必着急。他和老婆也不会在胡毅面前催促，一家人该咋相处就咋相处，但还是发生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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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腊月二十九。
单位都放假了。妹妹妹夫带着妞妞，登门团聚。
这也是杜家的老传统了。午饭过后，四个大人还张罗起打起了“家庭麻将”。来了一点点小彩头，增加趣味。
难得胡毅那天很有兴致，并且手气不错，连坐了几次庄。就是女儿妞妞觉得有些无聊，三番五次的跑到牌桌前，要求大人们陪她说话与玩耍。
胡毅逐渐被吵得有些心烦。
一不留神，还打错了牌，丢了一个到手的大胡。
“哎呀，你自己一边玩儿去。拿糖，看动画片，别在这里吵吵。”胡毅说到。
“诶小捷啊，你带妹妹玩一下啊。别让她往麻将桌子旁边凑~”
刘芬瞧也出了妹夫的不悦。
出声指挥儿子杜智捷，把小妹妹哄到一边玩去。
当时，坐在沙发上跟同学正联网打游戏的杜智捷，哼了两声，却迟迟没有动弹。
“小捷，叫你照顾一下妹妹，听到没有啊？”
杜瑞也发话了。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平时挺乖的，但他也实在不喜欢小朋友。恐怕是不想带妹妹玩的。
“哎呀，你们能不能让我小姑歇一会儿，让她陪一下妞妞吧。一直坐那儿打牌，不累吗？”
杜智捷继续玩着手机，推拒的话脱口而出。
一时间，家里的气氛倒是尴尬了许多。
“哼哼~~（哭腔），都不跟我玩...哼哼~妈妈，我想回家~~”
妞妞虽然小，但也感受到了大家的应付。哼哼唧唧的跑去要杜晶晶抱。
“乖孩子，别哭别哭。哥哥不是说你哈~”
“哼！玩什么玩？！你看人家待见咱们吗？走，回家！”
这无心的一句话，却让胡毅突然炸了毛。
他黑着脸、站起身，就要带着妻女离开。
“诶，怎么啦？有话好好说，小捷也是无心的，你们别往心里去。”杜瑞连忙上前。
“哥，不好意思啊。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去了。回头，回头再来看你们哈。”杜晶晶赔着小心。
“哼哼~~我想回家~~”
“好，回家回家，现在就走！”
胡毅却是一把抱起妞妞，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弄得杜家人也是是一头雾水。
事后，妹妹杜晶晶打电话来解释说，丈夫胡毅现在很是敏感，他觉得侄子是话里有话。内涵自己生病后，拖累了妻女，事事都要劳烦他人照顾。
杜瑞当然能够理解妹夫的失态，但又怎会责怪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