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里原本有多干净,现在就有多脏。】
【再见啦。】
周舍倒吸一口,像条搁浅的鱼,从床上醒来。
他做了个真实得令人发指的梦。
梦里他做了那些,近期在脑内预演数次,却不该做的事。
他把郝丽丽带回他已经快忘记怎么回去的家,抱着她亲了很多很多下。
然后,世界像降下神罚一般,让他们的身体连同世界一起消失。
他逝去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开门走到郝丽丽的房门前,准备要敲门却想起现在是凌晨。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通过房间自带的阳台,翻到郝丽丽房间的阳台上,隔着紧缩的玻璃落地门往里面看。
郝丽丽喜欢看着月光睡,所以她的窗离落地们很近。
月光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卧室里,恰好投在郝丽丽的额头上。
她抱着被角睡得香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到她嘴角挂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她还在。”周舍心说。
他站在阳台上,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直到上早班安保人员开始上岗,他才翻回自己的房间里。
最近可能是太希望阻止她跟钟子期订婚,他笑自己居然做了一个那么疯狂的梦。
她的身体很软,有她特有的香味,她不给他反应,也足够让他疯狂,饮鸩止渴不过如此。
可梦醒后他清楚自己要的不是片刻的温存,更何况是用她的厌恶甚至消失换来的。
他身上沾了不少露水,主要集中在额发和后背,让他回到房间,不得不脱下衣服去洗澡。
脱下那件昨晚才换上的上衣时,他闻到上面浓重的血腥味。
她厌恶的脸跳出来,失望地看着他说:“你洗不干净了。”
像是想要证明自己洗得干净,他把浴室的蓬头开到追到,扯过浴巾开始擦洗梦中蹭沾过血的部位。
他对自己向来下得去狠手,但他此刻即便再想也不敢把自己擦破皮,甚至还打开浴室角落当了很久摆设的沐浴露,挤出一大捧,反复在自己身上揉搓。
直到他再也闻不到身上的血腥味,他也没有立马停下,而是站在温水下面,让水流继续冲洗自己的身体。
“我不脏的......”
别不喜欢我啊......
*
郝丽丽是被电话吵醒的,睡醒前她还在甜品店点鲜奶小方,所以她接起电话时十分不满。
“喂,谁啊,假期也不让人睡哼。”
“是我。”低沉的男音,是钟子期。
钟子期!
郝丽丽连忙爬起来,对了,她回来了,钟子期还在。
对待“死而复生”的钟子期,她声音变得无比柔和,“钟少怎么那么早啊?”
电话那头传来钟子期用鼻腔发出来的气泡音,慵懒又性感,他似乎也刚睡醒。
“做了个梦,想确认你还在不在。”
“我在啊,我能跑哪儿去啊!”
“不问我什么梦?你不是最好奇吗?”
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内容,所以才故意不问的,不过既然霸总开了尊口,明显就是他想说,她从善如流地问道:“什么梦啊?”
“我梦到你逃婚了,我去找你......”
“然后呢?”
“然后......”钟子期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太过残忍的结局告诉她,“醒了。”
“你这什么梦,你诬陷我!”郝丽丽笑着打趣。
“我诬陷你?某人天天怀疑我会变心,到底是谁诬陷谁?丽丽,我发誓我——”
“不许发誓!”
上次发的毒誓应验,她现在非常害怕钟子期的发誓。
还是那句话,就算不能走到一起,她也不喜欢钟子期应下毒誓,死在她面前。
“我还什么都没说。”
“那也不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发誓管什么用,你还不如对我好点。”
“我对你哪里不好了?嗯?”钟子期好笑地问,他对他的未婚妻绝对倾注了所有爱意,只是不够浮夸高调,真要深究起来,比他那个妻奴父亲不遑多让。
“你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人生在世不做点喜欢的事,活着有什么意义,你是不是喜欢你自己啊,非要把人变得和你一样自律才行。。”郝丽丽没好气道。
“我那是——”钟子期叹了口气,“算了,想吃什么?医院外面的锅巴土豆,还是学校附近的酸辣粉?”
“都行!不过突然好想吃仙豆糕......就是限量的要提前去排队,刚好被你吵醒了,我起来自己去买吧。”
“困就再睡一会,反正是假期,我一会买了带过去给你。”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
钟子期制止道:“听话,这两天王家可能有大动作,丽丽,我限制你的行动不是为了控制你,我是担心你受伤,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护好你,很愧疚。”
别别别!郝丽丽心里大喊:您别愧疚啊!您愧疚废案剧本就上线了。
“我不要你愧疚,钟子期,那些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听你的话,不出门,直到我们订婚那天好不好?”
“总算听话点了......”钟子期低低笑道,“再睡会儿吧。”
“嗯。”
挂了电话,郝丽丽睡不着了,索性起床下去准备吃早餐,继续思考如何能快速完成大量日常任务。
刚走出房门她就跟周舍打了个照面,郝丽丽走近他,闻见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周舍没有在走廊停驻看资料的习惯,往前走两步就是他的房间,再远一些是郝家专供给他们的书房。
他一早拿着文件堵在这,显然是在等郝丽丽。
郝丽丽以前没发觉这个养弟对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去注意这些不合理的细节,现在注意到了就必须趁着没有发展得太过,矫正回来。
对周舍冷淡些,对钟子期舔些,但都不过度,这才符合郝丽丽拿的女配剧本,而且不至于做出大错事独自走向be。
照11号的说法,郝丽丽原则上也是不能死的,不然《应舍之期》会崩溃。
既不能让他们喜欢她,也不能让他们太讨厌她,还要多做好事,非常考验人的端水水平。
往常郝丽丽见到周舍,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今天她只是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早,然后就下楼去等钟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