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父母的鼓励。
钟子期从口袋里拿出揣在手里许久的天鹅绒首饰盒,从中间取出枚墨黑色的手镯,抽取手边的酒精棉片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
末了他拉过郝丽丽细瘦的手腕,又抽张新的酒精棉片把郝丽丽的手腕擦了个遍,而后把镯子套上去。
“本来想在更正式的场合给你的。”
钟子期指尖捏着镯身用力,只听咔哒一声,镯子上的机关启动,自动缩小成适合郝丽丽手腕的尺寸。
“嘶,疼。”
郝丽丽抬手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看,镯子内侧伸出数根银针,刺破她的手腕。
那镯子就像个活物似的,通过银针吸食她的血液,镯身逐渐由黑转红。
“这是什么鬼东西?钟子期你要诅咒我啊?!”
郝丽丽顾不得骂钟子期,连忙用另一只手卡着自己的手腕,想把手镯脱下来,却被钟子期强势地制止。
“别乱动,一会就好了,镯子在认主,会有点疼。”
钟子期一双大手包裹着她戴手镯的手腕,轻轻摩挲,想借着这个动作舒缓她的不适。
但一只会吸血的镯子带在她身上,还是让她有点害怕。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曾姥爷的信物,可以保你平安。”
“龙万山的信物?”郝丽丽歪头感叹道,“不愧是狠人,连信物都会咬人啊。”
“可以保护我,是玄学上的那种?”
郝丽丽的形容把钟子期逗笑了,“现实意义的保护,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拉起郝丽丽的手腕,仔细端详镯子内侧,见银针已经缩回镯体内。
此刻镯子已经完成变成只通体透亮的血镯子,放在月光下转动,能看到若隐若现红色光泽在镯体中浮动。
认主成功了。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啊?”
在不知道几点的黑夜里,没开灯的病房中,会吸血的手镯,这个组合怎么看都很诡异。
“因为你需要它,我妈早就让我给你了,我本想在我们订婚宴上正式给你,你现在需要被它保护,仪式以后再补。”
“你妈妈......订婚......仪式......”
“这不会是你家的传家宝吧?不行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你快帮我打开收回去。”
“戴上就摘不下来了。”钟子期笑着坐到床边,看着郝丽丽轻笑。
“怎么可能脱不下,难道这个镯子没人戴过?”
“上任主人是我姥姥,这个手镯戴上就摘不下来,直到主人去世。”
戴上舅舅摘不下来,龙万山的信物,果真和他本人一样狠绝。
郝丽丽看着手镯和一脸认真的钟子期,大脑一片混乱。
以后女主知道了作何感想?
该不会以后会发展到,钟子期为了拿回传家宝砍她手或者杀了她的剧情吧。
想到这个,郝丽丽脸色一白。
“钟.....钟少,以后你要拿回去的时候,我们有商有量的,别砍我手行么?”
“哎,爷爷说得没错,你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真的很多。”钟子期无奈道。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拿回来过,就算以后你和我离婚,这个镯子也会护你一世。”
“好了,睡吧,有什么问题,天亮了再问。”
钟子期替郝丽丽掖好被角,转身坐回长沙发上,摆好枕头准备睡下。
郝丽丽见状便问:“你怎么睡沙发啊?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看着我的,有阿虎他们在我又没事。”
“我在别的地方睡不踏实。”
“可是睡沙发也太委屈你了,你那么高,缩在那里多憋屈啊。”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见郝丽丽咬着下唇左右为难,钟子期摇着头笑笑,抓起毛毯盖在身上躺下。
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等订婚典礼以后,再好好收拾她,
“睡吧。”
“好,晚安。”
“嗯,晚安。”
两人闭眼睡去后,同病房一帘之隔的病床上,床上的少年兀自攥紧拳头。
*
再次睡下后,郝丽丽又做了个梦。
这次她梦见自己的be值破百,游戏世界开始崩坍,身边的那些人除了她一个接一个消失在数据黑洞中。
好在这是游戏,还有重来的机会。
她在游戏商城兑换一枚重生药丸,重新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然后她醒了,仿佛自己刚从未来那个末日重生归来,竟有些恍惚。
她稳了稳神,看清凑过来探她体温的钟子期的俊脸,才想起来昨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问他。
“我手机呢?”
钟子期从置物柜上抓过那台被大白鸭手机壳”拥抱的手机,递到郝丽丽手上。
郝丽丽当他的面把手机壳摘下来,瞬间接到铺天盖地社交平台私信和短信轰炸。
信息内容一半是事件发酵前期的谩骂,另一半是看完事情澄清后的安慰。
更多的是跟发生在她身上一连串事件的热门新闻。
那阵子她在医院寸步不离照顾周舍,空不出时间来看社交平台上的信息,就算看她也发现自己打不开很多页面,原本以为是医院的网络不好。
现在想来,一定是钟子期的手笔!
“钟子期你个控制狂,你黑我手机!”郝丽丽不满地喊道。
钟子期不自然地搓了搓鼻子,神情有些窘迫,“事出紧急,我不想你看到那些恶评。”
“我不是介意你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啦,我介意地是——你是不是看我手机里的内容啦?!”
见钟子期不回答,郝丽丽当他默认,抓过被子蒙着头,吚吚呜呜地咒骂钟子期。
钟子期去拉郝丽丽的被角,“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手机里那些漫画都被你看完了,丢死人了!我没脸活着了啊!”
漫画?什么漫画?
他只是把那些总想约她出去的家伙,全给拖进黑名单里。
又把那些郝丽丽发在网上炫身材的照片,下载到自己手机里后,让手下的骇客全网大清洗,最大限度保证那些照片是他一人持有。
一是为了保护郝丽丽的隐私,二是为了他那该死的占有欲。
其他的部分他根本没动过。
现在安抚好闹脾气的未婚妻才是要事,再蒙下去就该闷坏了。
“我只是限制了外界信息的流入,你手机里的东西我没看,也不知道你说的漫画是什么。”
“你那么紧张那些漫画,倒是让我有兴趣研究一下,是什么内容让你觉得没脸活下去了。”
“不准看!”郝丽丽掀开被子瞪着钟子期。
钟子期看着炸毛的未婚妻轻笑,“好,我不看,快起来去吃饭,一会菜凉了又哼哼唧唧的。”
郝丽丽饿得肚皮打鼓,心想不能跟吃得过不去,就气呼呼地下床。
弯腰穿鞋时,她细长的脖颈最大限度露在外面,让钟子期瞧见她后脖颈处牙印状的增生疤痕。
钟子期眉心微敛,呼吸一滞。
“这个疤什么时候有的?”
“哦。”郝丽丽摸后脖颈,漫步进行地回答,“就我弟出事那天。”
“熊小平咬的?!”钟子期问得咬牙切齿,他连亲都舍不得亲她,熊小平居然敢碰她这里。
“我咬的。”原本在病房内毫无存在感的周舍突然出声。
钟子期闻言转头,对上周舍的眼睛。
极少有人能在钟子期压迫感十足的注视下坚持超过5秒钟,周舍不仅能,还发出了挑衅的信号。
气氛变得过分剑拔弩张,郝丽丽觉得如果眼神能打架,这两已经要把对方扎满血窟窿了。
女主还没出现呢,这两未来情敌现在就那么不对付。
她这个女配为了避免被殃及,还是先跑为妙。
“我没事的啦。”郝丽丽扯了扯钟子期的衣袖,“他那天疼得意识都模糊了,不是故意咬我的。”
郝丽丽真叫一个欲哭无泪,她好饿,但是放着这两角斗士不管,好像也不行。
被未婚妻祈求的眼神望着,钟子期最终还是妥协了,“先去吃饭吧,我处理些收尾工作。”
“哦好,那我先去新病房了。”
郝丽丽过去揉周舍的头,安抚道:“阿舍你也是,洗漱好就过来新病房吃早饭。”
周舍笑得天真灿烂,眼神却幽深不明,“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