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乔以漫的灵魂拷问，厉景赫垂眸，一时有些语塞。
“你竟然犹豫了？”乔以漫不可思议地反问，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在她看来，厉景赫应该毫不犹豫地否定。
他现在犹豫，说明这个想法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乔以漫有些难过，他们都一起经历那么多了，为什么他还会有放弃她的想法。
难道她只能跟他同甘，不能跟他共患难吧？
太轻视她的感情了。
想到这些天来的辛苦，乔以漫心中有一股委屈不禁冒出来。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应该很坚强的时候，她却变得脆弱。
幸好他现在看不见。
“漫漫，对不起，我……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
“但我不想你太辛苦。”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照顾他一个废人，实在太辛苦了，她还那么年轻。
最主要的是，他不止是眼睛有问题，其他的还有许多未知的问题，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冒出来。
要她跟他一起承担那些，未免太不公平了。
然而乔以漫听到这话，心中的委屈更甚，甚至还有些怒意。
“厉景赫，你这个浑蛋，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不想我太辛苦，分明就是你自己太骄傲，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怕我嫌弃你，怕别人议论你！”
乔以漫的语气里带着哽咽，厉景赫才知道，她又哭了。
一时间又开始懊恼起来。
而且，她说，似乎也不是完全错误。他自己本人确实也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他。
“漫漫，过来，别哭。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哎……”
知道乔以漫哭了，想抱住她，又看不见，把厉景赫弄得太着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漫漫……”他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已经透着几分哀求。
乔以漫没办法，她就是心软，就是没出息。
她走过来，握住厉景赫的手，被他一把抱住。他现在感觉好了许多，身上没有那么痛，手脚也逐渐有了知觉，所以已经可以坐起来。
乔以漫站着，他只能抱住她的腰。
“漫漫，坐下来，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厉景赫又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几天，他过着像地狱一般煎熬的日子，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吻她。
乔以漫咬着唇，脸不禁有些发烫，哪有人说得这么直接的？
但他这样的口吻，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她只能坐下，双手捧住他的脸，厉景赫现在看不见，那么她就主动。
她又何尝不想跟他亲近？
厉景赫抢过主动权，吻得又凶又猛，乔以漫甚至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个架势，仿佛已经分开许久，久别重逢一样。
直到乔以漫快要喘不过气来，厉景赫才稍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乔以漫大口地喘着气，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轻微地起伏着。
原本以为厉景赫得偿所愿，吻了她一次以后，就满足了。
谁知道他只是休息一会儿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
乔以漫搂着他的脖子，舌尖被吮得发疼，他的舌头仿佛要伸到她的喉咙，要将她斥之入腹。
最后，还是乔以漫求饶，她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口干舌燥，身子也有些燥热，心都被撩得痒痒的。
“亲够了吗？”乔以漫哑着嗓子问道。
“不够，想一直亲下去。”厉景赫抱着她，声音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哼，你明明都不想要我了，还说这样的话！”乔以漫不想反驳。
“谁说不想要……”他抓着她的手，往被子下来他某个地方探去。
乔以漫脸热，赶紧想把手抽回来，奈何他的力气太大。
“你感受到了吗？我有多想要你。”厉景赫亲了亲她的额头。
“但你刚才在那个问题上犹豫了，你就是想过，又跟之前一样，把我打发走！”乔以漫理直气壮，在这个问题上，她绝对不能妥协。
厉景赫轻轻叹息一声。
随后无奈而挫败的话响起：“只要想到以后可能看不到你，可能会提前变成老年痴呆，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我的心情就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你要照顾那样生活不能自理的我，明明你还那么年轻……”
厉景赫抱着她，说心里话。
现在想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会感觉很满足。你不要我了，你以为我就会幸福？会心安理得的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
“厉景赫，如果能忘记你，早在四年前，我出国以后，就不会选择回来了。”
“是我太没出息，一直忘不掉你。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努力过，挣扎过，但最后还是跟自己妥协了。我没办法……”
“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以为，跟你分开，我就会按着你的想法去生活了吗？”
“为什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是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呢？”
说着说着，乔以漫的声音又哽咽了。
最后一句，更是充满了无奈。
厉景赫抱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漫漫，如果，我们的情况换过来，你会怎么做？”半晌，厉景赫沙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会一直赖着你，怕你扔下我，要把你拽得更紧，我没有你那么伟大，哪怕死，我也想死在你身边。哪怕变成废人，也要一直拖累你。”
“我就是这么自私。”乔以漫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厉景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当然，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吗？装好人！虚伪！”乔以漫生气的时候，连厉景赫都骂。
厉总被老婆骂得没脾气，但心情确实愉悦的。
跟乔以漫这样商量过一番之后，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仿佛豁然开朗了。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厉景赫再次勇敢的认错。
“你每次这样emo，我都要安慰你那么多，偶尔几次还好，久了，我也会累，也会胡思乱想的。”乔以漫认真的说着。
“我……努力改掉。”厉景赫保证。
“老婆，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