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凌可芸和芮雪去了后院观景台。朦胧的月光,给四周峰岭披上一层淡淡的白纱。清风掠过山林,婆娑树影沙沙作响,崖下偶尔传来两声清脆的鸟鸣。
萧老板吃完饭就回了茶园,今晚山庄没有别的客人。陈月华心绪不宁,早早回了后楼,到徐芳的房间休息。老胡帮刘姐收拾桌子,王贵瑞进了厨房,吴亦宸可能觉得无聊,走到后院想找人说说话。
凌可芸见吴亦宸走过来,停止与芮雪的交谈。“你还没回去?”
“晚点再走,看看徐芳什么时候回来。”吴亦宸饶有兴趣地看向芮雪:“你们认识?”
芮雪轻轻一笑:“嗬,今天刚认识。”
凌可芸示意楼上的房间:“你们老板娘,怎么还专门弄了个房间挂遗像?”
“诶,这是我们这的习俗,亲人过世,遗像要挂在屋里。本来月华住在里面,可能觉得害怕,就搬到了隔壁。那个房间就空了出来,专门挂遗像。”
“月华和徐芳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还不错吧,平时山庄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徐芳在管,月华不用操什么心。”
“王师好像不太喜欢徐芳?”
“你不知道,老贺死了以后,姓王的想打月华的主意,被徐芳骂过几次。徐芳有点强势,姓王的不敢惹她。”
“王贵瑞想打月华的主意?”
“是啊,有一次多喝了点酒,借着酒遮脸,半夜跑去月华房里说疯话。徐芳听到动静,想拉姓王的出来。他正在酒劲上,跟徐芳吵了一架。本来还想动手,结果被徐芳两巴掌打醒了……”
“徐芳打了他两巴掌?”
“是啊,他不依不饶地想打徐芳,被老胡和刘姐拦住了。”
“当时你也在场?”
“我不在,是后来听老胡说的。”
“徐芳在村里有要好的朋友吗?”
“有啊,不过早就嫁人了,这两年也不太联系。”
“你和徐芳关系还可以吧。”
“嗯,我们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的。”
“徐芳多大了?”
“三十一。”
“她还没结婚吗?”
“没有。”
“你呢,你多大了,结婚了吗?”
“我和徐芳一样大,结过婚,不过后来离了。”
“那王师呢,他结婚了吗?”
“他老婆死了。”
“怎么死的?”
“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查户口啊!”
“嗬嗬,无聊了随便问问。”
王贵瑞从厨房后门出来,扫了吴亦宸一眼,阴着脸回了房间,故意敞着房门。
吴亦宸表情有点尴尬,拿着手机看了下时间,“呃……,我该回去了。”
“嗯。”凌可芸点了点头,目送吴亦宸离开后院。
芮雪看着对面王贵瑞的房门,压着声音说道:“你说他是单纯的想占便宜呢,还是想当老板娘的男人?”
“估计他可能想当老板!要不然早就走了,有手艺哪找不到活干,何必留下来受大家的白眼。”凌可芸承认王贵瑞做菜的口味还不错,就是有点看不起他的人品。
“刚才那家伙嘴挺碎的。”
“这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一个大男人,成天在背后嚼舌根,像什么样子。”
刘姐关好前院大门,给正厅留了盏灯,也回到后院准备休息。看到凌可芸和芮雪还在观景台上聊天,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你们还没休息啊?”
“时间还早,刘姐,你喝酒了?”凌可芸闻到一股酒味。
刘姐瞥了一眼二楼:“嗬嗬,喝点酒好睡觉。”
“刘姐家也在秀峰村吧?”
“嗯,就在村口。”
“徐芳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当然担心啊,可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月华不是报警了吗,警察应该能找到她吧!”
“希望能找到吧!”凌可芸感到一阵凉意,山里一入夜气温降得很快,扭头看向芮雪:“我们也回房间吧!”
“嗯,走吧。”
刘姐陪两人走到后门,看着她们上了楼梯,拉关了后门的路灯。
芮雪进了凌可芸的房间,现在还不到十点,这么早回房也睡不着觉。凌可芸从旅行袋里拿出两包咖啡,用电热水壶烧了开水。
“你今晚是没打算睡觉啊!”芮雪在小圆桌旁坐下。
“今晚肯定会有事发生,我有种直觉,徐芳回不来了。可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人。只能待在这等消息,这心里面怪怪的。”凌可芸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诶,我还是给黎叔打个电话问问。”芮雪也不想就这样干等着,拨通黎世庄的手机,问了寻找徐芳的情况。
凌可芸皱着眉头,芮雪的手机听筒音量开得很大,只听黎世庄说,村里该找的地方他全都找过了,还组织了七八个村民从河边一直找到半山,现在带着大伙正往山上走。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苍云岭。
芮雪挂了电话,不禁有些担忧:“外面天那么黑,这么找也不是办法。”
“我们不如去月华的房间坐坐吧。”凌可芸开始坐不住了,一口喝完了咖啡,带着芮雪去了陈月华的房间。
推开虚掩的房门,陈月华正靠着床头发愣,发现有人进来,微微有点受惊。
“你,你们还没休息?”
芮雪细致地观察着房间,凌可芸拉了一张凳子坐到陈月华面前。
“月华,你看过徐芳的衣柜了吗?”
“看了,她什么也没带。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一直坐在柜台,徐芳都没进过后院。”
“我听说徐芳一直没有结婚,她有男朋友吗?”
“没有。”
芮雪拿起桌上的相架转过身来:“徐芳长得挺漂亮的,怎么没交男朋友啊?”
“我,我不知道。”陈月华眼神闪烁,不经意地避开芮雪的目光。
“徐芳跟贺老板的关系还不错吧?”芮雪放下相架走到凌可芸身边。
陈月华轻轻“嗯”了一声,脸稍稍侧向一边。
芮雪从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凌可芸找到的那枚烟头,“陈月华,你的手臂是不是被烟头烫过?”
“啊?”陈月华蓦然一惊,神色慌乱地抱着双手。“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