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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毒医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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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曦不语,打死不承认,也不否认。

    毒医见她慌乱了,终是不忍心,用惋惜的语气,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我毒医门先祖规定,弟子不能入世。你母亲当年天赋极高,肩负着发扬门派的重任。后来在外游历,遇上你父王爱上了他,得知他身份后,主动脱离了门派,不再行医。错失天才徒儿之后,我那师弟心灰意冷,也因此郁郁而终。”

    听到此时,乐曦看出了毒医并无恶意,而且还是她母亲的师伯长辈,也只能承认了,诚恳的道歉:“抱歉,毒医前辈,之前不承认也是怕身份暴露连累您。母后这么多年,确实没有透露过半分她会医术的事。”

    毒医没有在意,摆摆手,“你出门在外谨慎一些很好,之前听说你已经歿了,没想到还能找到我这里,这也是缘分吧。”

    乐曦拿出了母后给的玉佩:“前辈,这就是你说的玉佩吧?”

    毒医接过,看到上面的裂痕,就明白了乐曦是复活而来的,更加珍惜了,“都过去了,小乐曦,你有什么请求?”

    “我为了救人,需要黑色曼陀罗。”

    “你会医术?”毒医非常惊诧。

    “之前跟宫里太医学了一些,又自学了很多医书,会一点针灸和制药。”乐曦谦虚的说。

    毒医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乐曦很有可能遗传了她母亲的医术天份呐,于是像看到宝贝一样,捏着胡须围着乐曦踱起了步子。

    开始盘算:现在优游已灭,天下已无乐曦公主。要是能跟自己学医,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还能弥补一下当年师弟的遗憾,脑海里开始想怎么让乐曦答应。

    乐曦被盯得头皮发麻,尴尬无比,“毒医前辈?”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请前辈成全。”乐曦诚恳的说着,还朝他拱手弯腰。

    “心爱之人?”毒医老头瞥了她一眼,担心乐曦跟她母亲一样,为了爱情放弃医术,接着盘问。

    “额,不是,是我一个重要的下属。”乐曦尴尬的否定,那里有什么心爱之人。但也并不想告诉他自己要复仇的事,毒医本是世外高人,不必牵扯太多。

    “黑色曼陀罗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两个条件:一、跟我说清楚你的用法;二、跟我学医继承我的衣钵。”毒医老头心中有了计较,提出了交换条件。

    乐曦把十一的症状细细道来,再分析了药的用法和功能,毒医听得更加兴奋了,这法子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想到啊,这下真是捡到宝了。

    至于继承衣钵这个事情,乐曦有点为难,她要做的事可比入世还要更甚,只能解释说“我可以发扬医术,但是不入世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还有一些必须要去做的事。”

    “你…”毒医老头开始纠结了,先辈定下的门规,在他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呢!

    接着乐曦话锋一转,“但请前辈听我一言,医者悬壶济世,本就应该兼济天下,使天下万民、万物都受到恩惠和帮助。我认为,医者,特别是优秀的医者,偏偏应该入世,恩泽万民;不入世,就算身怀绝技也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如果对天下万民、万物无用,那我又何必精进医术呢?”

    毒医听完乐曦慷慨之言,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学医的初心,此刻已被深深地触动。确实:良医处世,不矜名,不计利,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跟是否入世并不冲突。古板的规矩也该变一变,内心已经被说服,“罢了罢了,就依你吧!”

    “师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乐曦高兴地立刻跪下来,生怕他反悔,一双桃花眼笑得潋滟生波;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可赚大发了,不仅弄到了药材,还多了个厉害的师祖。

    然后又把自己在沁阳城女扮男装,以文子夕的身份坦白告知。

    次日清晨,乐曦就安排伶书下山,让府里的人当天就把十一送到山上来医治;再把普济解毒丸的样品和方子送到了桃晟堂,黄药师收到之后赞叹不已。

    乐曦自己则跟着毒医在药房捣鼓,不愧是毒医隐居之地,药材齐全,一些珍奇药材也不在少数。

    看得一阵羡慕,后来又偷偷瞄了瞄那老头,心里乐滋滋的开始打歪主意,药材再珍贵也是用的,嘿嘿,以后研发新品就方便了。提前为毒医前辈的药材默哀致敬!

    傍晚,夕阳西下之前,十一被伶月和小厮扶着到达了山顶,乐曦也把手术需要的药品准备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吩咐十一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开始动刀接骨。

    乐曦跟毒医老头一起检查了十一的腿之后,分享了她的治疗方案,“首先给十一服下麻沸散让他沉睡,然后我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手术。手术大概步骤,先切开找到病灶部位,然后清除碎骨和腐烂的部分,再固定缝合,最后辅以黑玉断续膏敷贴一个月,促进骨头生长愈合,就能恢复如初。”

    “子夕,这…这切开腿骨会血流不止,为了治腿伤而及性命,不可不可,风险太大了。”毒医被乐曦的方案吓得直摇头,切开腿骨做手术,简直天荒夜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伤及,不可顾此失彼啊。

    “所以师祖在旁我更有信心呀,手术时师祖帮我用银针止血,有您在我一点都不慌!同时手术之前,会给他服用保护心脉的汤药,降低风险。”乐曦俏皮地眨眨眼,给毒医拍着马屁。

    十一也难得表态,说了一段话,“毒医前辈,我现在这样当一个废人生不如死,我愿意相信公子,相信他可以把我的腿治好!”

    “唉,行行行,你们小年轻都不怕,我一老头怕什么。”毒医虽然依旧担心,但听着乐曦思虑周全的方案和十一的决心,还是决定支持他们的创新。

    第二天,伶书也被安排在旁观摩。乐曦在现代当军医时,这种外科手术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一切准备就绪后,乐曦三人都换上了白色棉布的特制手术服,用高浓度烈酒消毒刀具,乐曦便精准地手起刀落开始手术,此刻的乐曦仿佛回到了之前,在手术室做手术的时刻,她的专注和专业,身上像有光晕一般耀眼;加上毒医默契的配合施针,手术非常顺利,提前两刻钟完成。

    乐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伶月吩咐“你给他敷上黑玉断续膏,后面骨头能不能完全恢复如初,就看后面这半个月了。他大概一个时辰后会醒来,创口会非常疼痛,你定要细心照料。”再交待了一些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伶书一一应下,守在旁边,认真观察十一的术后反应。

    同时内心已经惊涛骇浪,她本是穷苦人家的女子,从小被卖进宫给公主当侍女,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这两天她家公主说的话和做的事,高尚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让她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从此,她有了一生追随和学习的榜样。

    深夜,乐曦正睡得香,沉浸在吃鸡腿的美梦中,刚准备下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咚咚咚...”,随后传来了伶书急切的声音“公子,十一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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