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师兄，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着门外的人。
钟曼华欢快的跳进来，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遗憾：“凝凝没来吗？”
方新亭站起来，先和后面的段厂长夫人打招呼，然后才和钟曼华说话：“凝凝没来。”
话音未落，又有人挤了进来：“方老师？方老师你好。”
在后面的是钟佑平，他也是刚刚寒假回来，见到段天宇和段天杰后一屁股把钟曼华拱到一边：
“哇，天杰，好久不见，你和天宇几时回来的？我们今天刚刚到家，我爸到火车去接的我们，就来你家报到了。天杰天杰，我想死你了。”
段天杰看样子很喜欢这个表哥，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们回来有两天了。”
紧跟在后面的是钟丹青，也是蹦蹦跳跳的跑到段天杰身边，和段天杰打招呼。
屋子里一时间热闹起来。
“走吧，走吧，家里容不下这么多尊神佛。”看到这些孩子们聚在一起段厂长就觉得头发白了好多，往外驱赶人，“去饭店说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饭店而去。
吃饭的都是少年人，段厂长也没要酒，要了两件汽水。
吃饭的时候，方新亭状若不经意的问钟佑平：“不是说你爸去接你们的吗？怎么不见他？”
钟佑平喝了一口汽水，回答：“他呀，又回公安局了。整天忙得不着家，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一个爸爸。”
“胡说什么呢？”段厂长夫人先崩了钟佑平一个脑瓜崩，然后给钟佑平夹了一筷子笑：
“他们的父母整天出差办案子，这三个孩子从小在我家长大的，打小胡作非为，作天作地，方老师你别见怪。”
段厂长冷笑：“孩子长成这样，你负有最大的责任。五个混世魔王，全是你宠出……”
段厂长夫人也不反驳，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段厂长。
段厂长脸皮一紧，呃了一声：“……呃，今天饭店大厨手艺超常发挥，这菜不错。”
低头吃菜，再也不出声了。
方新亭吃了一口菜：“佑平的妈妈，也是公安吗？”
“对！”段厂长先看了一眼夫人，见到夫人忙着照顾五个孩子吃菜，笑着回答，“和钟龙一起转业，又一起进了公安局。”
方新亭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此时，钟龙刚刚开车回到局里。
段莹迎了上来：“孩子们呢？”
“送到哥家。”钟龙下了车，关上车门，就往办公楼方向走。
段莹跟在后面，忍不住埋怨他：“总是把孩子扔给嫂子，你怎么不知道把孩子接回家？”
钟龙转过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你有空？”
“……？”多年的夫妻，段莹在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问她有没有教育孩子的时间，往他身上锤了一拳：
“神经病啊！不会好好说话，一句话能把人噎死。”
钟龙也不躲，挨了妻子一拳，然后继续往办公室里走。
进了办公室，他就开始忙碌起来。
段莹静静地等着。
钟龙的眼睛一直盯着案情分析，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段莹受不了了：“老钟？大龙？小龙？聋聋？”
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段莹叉起腰，“当初指导员让你起名字的时候，你张嘴起了这个名字，还真没起错啊？”
钟龙依旧不出声。
段莹急了：“你这闷葫芦！简直要把人折磨死。”
说完，她跺了跺脚要往办公室外面走。
如同一阵风吹过，钟龙飞快的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拦住她：“去哪？”
“你把孩子扔给嫂子，我总得去说一声？”段莹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钟龙就顺势捉住了段莹的手，握在手中吻了一下：“都安排好了。”
只这一吻，段莹所有的气全都消了，声音也柔和下来：“算了，一切都随你吧。”
钟龙如同冰山般的脸庞上难得露出笑容：“我们去旅游。”
“孩子们刚回来，我们去旅游？”段莹睁大眼睛，“要过年了。”
“有个协调案子！”钟龙把办公桌上的案情分析拿过来，“流窜杀人案，需要我们这里抽调警力。我们去。”
段莹气得瞪了他一眼：“不是说旅游吗？”
“这个地方的公安局，我们没去过。”钟龙低头看着案情分析。
段莹半是埋怨半是嗔怪的瞪了一下钟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
门被敲响，有人进来：“钟副局，郑局找您。”
“马上。”钟龙点头。
……
吃完饭，钟曼华三兄妹没有回家，就在段厂长家住。
往日寂静的房间里，立时热闹无比。
段厂长嫌太吵，领着方新亭去书房说话，把客厅让给孩子们。
书房的门关着，也隔绝不了外面的热闹。
方新亭能听到钟佑平那极有特色的笑声：
“天宇，如果打架斗殴的情节轻微，没有严重后果，使用《治安处罚法》第二十六条予以治安处罚，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情节较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我是公安大学的，好歹也算是半个公安吧？我有义务揭发你教唆他人恶作剧。”
段天宇干脆利落的反唇相讥：“nbsrcrtete！”铌锶铬碲碲，你是个屁屁。
“你这算口头袭警了！”钟佑平明显听懂了是什么意思，哼了一声。
段天宇冷笑，“youngsimplenaive。”氧砷钋氖钇钨，年轻肤浅幼稚。
钟曼华在一旁拱火：“天宇，你别和他这样说话。他那愚蠢的脑袋接收不了这么高深的知识，他只懂这样的。看我口型：啊呸~”
钟佑平气着了：“曼华女神，你真是像五水合硫酸铜那般闪耀美丽啊。”
钟曼华翻了个白眼，转头和何美凤说话：“美凤师侄，我听说你最近在帮着陆教授翻译论文？”
“你怎么知道的？”何美凤笑着回答。
“清北都传遍了，说是陆教授手下有个能翻译组合论的学生。”钟曼华说着，从自己小皮包里拿出一份论文：
“你帮我看一下，这是我准备投到数学杂志上的论文，有没有语法错误。”
“师姑所请，但无不从。”何美凤笑着接过论文，正准备看，又被钟曼华塞了一样东西，“啊？这？”
钟曼华塞给她的，是一双小羊皮手套。
“这是帮我检查论文的谢礼。”钟曼华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你叫我师姑，我不能没有表示。”
“等等，你怎么就成她师姑了？”灌了一肚子汽水正在不停打嗝的钟丹青不解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