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划伤了迟政风的脚腕。
但是愤怒早已冲昏了他的理智，他连疼痛也感知不到，指着律师就大声怒吼。
“我给你的好处还少吗？你怎么能背叛我！”
“你以为你背叛我，谢妄衍就会放过你吗！你做梦！”
“你跟我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算倒了你也好过不了！”
因为愤怒，迟政风的脸色已经完全扭曲。
涨红又扭曲的脸色看起来就像地狱而来的恶鬼，让一众在咖啡厅里的客人忍不住吓得连忙离开。
律师面带犹豫。
但谢妄衍却只是淡淡的坐在了迟政风的对面，那双含着锋芒的墨瞳就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他淡淡抬眼，压迫感几乎朝着迟政风扑面而去。
“说够了吗？”
迟政风呼吸一滞。
他望着谢妄衍冷淡的面容，心里扬起的愤怒却被恐惧所替代。
他斗不过谢妄衍的！
在谢妄衍的面前根本没有姜还是老的辣这一说！
这个认知让迟政风不由心生恐惧，刚才的愤怒也在此时消散无踪。
看着迟政风渐渐冷静下来的面容，谢妄衍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弧，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最后一杯咖啡杯上轻轻捻动。
迟政风颤颤巍巍的开口。
“谢妄衍，不管怎么样迟菱荔都是我的女儿，我都是你的老丈人，你总不会真的对我动手吧？”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你要是对我动手，到时候迟菱荔一定会被世人谴责，你应该也不想因为你的缘故连累迟菱荔吧？”
他循循善诱，但谢妄衍冷漠的面容之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显露。
“说够了吗？”
迟政风心里的恐惧又加了一层。
他双拳紧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但这在谢妄衍面前似乎没有用处。
气氛骤然变得沉寂了下来。
就连咖啡厅里的员工也不敢上前阻止。
良久后，咖啡杯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
伴随着这一声响动，谢妄衍那毫无波动的墨瞳终于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声音冷得让迟政风觉得心底忍不住阵阵发寒。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次机会？嗯？”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坐牢。”
落下最后一个字，谢妄衍骨节分明的手松开了咖啡杯，转身离去。
律师看了迟政风一眼，心里也忍不住颤了一下。
就连迟政风在谢妄衍手底下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真的能有活路吗？
“等，等等！”迟政风想向前追去。
但谢妄衍却只是往后睨了他一眼，那一眼里面没有丝毫情绪，更甚至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限的冷漠。
迟政风双腿陡然瘫软，重重的跪落在地。
苍白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着，迟政风忽然掩面大吼。
他终于知道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外人都说谢妄衍是个冷面阎王了。
……
与此同时。
谢妄衍与律师已经离开了咖啡厅。
二人坐于车内，律师脸色灰白。
“谢先生，证据我已经全部都提交给您了……您能不能帮我一条生路？”
冷空气仿佛在车内不停的回旋着，让律师遍体生寒。
“这些证据不足以让迟政风坐牢。”
谢妄衍面色毫无波澜，“到现在为止，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在法庭上你站出来作证，你可以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要么，你就跟着迟政风一起被起诉，一起坐牢。”
“不！”律师瞪大了眼睛，指尖紧紧的攥住了怀里的文件夹！
无论是作证还是坐牢，他这一辈子都毁了！难不成要为了个外人坏了自己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