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璐并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看着贺皓镧的背影，再看看这个苗婆子。
挑挑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双臂抱胸，一副审问姿态。
“我……”苗婆子抖抖嘴，“没，没什么。”
她还想打哈哈。
但是乔璐却不给她机会。
瞥了她一眼，“从我们进瓷器店，你就格外热情。”
“刚开始我以为你想观我们画画，事实证明，确实也是，但是……”
说着直视她的双眼，“看画是真，想学技艺也是真吧？”
苗婆子握握拳，“你，你都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过是人心罢了。
但是，真当她只看出了这些吗？
看苗婆子一副防备的姿态，乔璐继续说下去。
“想学技艺，那就学吧。”
她故意这么说，果真看到苗婆子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彭锦儿在一旁有些紧张，扯扯乔璐的衣角。
不是说好这东西不能外传的吗？
乔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要知道，那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也不是看一眼就能铭记在心的。
想学那种画艺，最重要的是学会那种思维模式。
不然，那你会的永远只能那一幅画而已。
所以乔璐不着急。
当然，她这么淡定也并不是说不在意苗婆子有没有偷师。
而是其他的事。
歪歪头，再看看表面紧张，实则内心大定的苗婆子。
“除了画技，你还别有所求吧。”
“啥？”苗婆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似是没想到乔璐居然问出这句话。
“我说，这幅图到底让你想到了什么？”
她说的直白。
苗婆子听到，果真白了脸庞，但还是一副嘴硬的样子。
乔璐见状，继续乘胜追击。
看着她，又拎起那个瓷器。
掂了掂，“还是说，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
苗婆子对她们热情，先前是为了揽客，是从自己的切身利益出发。
但是这也并不足以让她留客。
而且还以看瓷器为饵。
这样大手笔，绝对不是只有一个所求吧。
她说的坦然。
苗婆子却有些接受不良，连稍微圆润的身体都忍不住簌簌发抖起来。
乔璐知道，看面相这都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也应该没什么心眼，要不然他们这瓷器店的生意早就做起来了。
这样的人，在乔璐眼里自然是没什么威胁。
但是，她在觊觎自己的东西啊。
皱皱眉，“你想要我的瓷器？”
接二连三的攻击，让苗婆子早就到了心理最大的承受范围。
再一听这句话，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呜咽着，“你知道了？”
那副图，说实话在乔璐眼里并不算精美，不过是取了个巧而已。
要说有多大的价值。
就是创作者，乔璐自个都不认同的。
苗婆子能如此，大概率是睹物思人了吧。
再看看这个哭的鼻尖都发红的婆婆，乔璐忍不住皱皱眉。
她不喜欢人家哭。
但是，这个人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啊。
招招手，示意彭锦儿跟上，“走，我们回家。”
她不想看这人哭哭啼啼的。
那苗婆子原本还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一听乔璐要走，赶紧支棱起来。
扬着手臂，“你不能走。”
这般激烈，都不像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乔璐挑挑眉，“你拦我？”
她语气平淡，面上也带有三分笑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苗婆子却怕的厉害。
再看看这一大一小两人，赶紧放下手臂，讪讪道，“我没，没那个意思。”
可能因为受惊了，刚刚那种无来由的悲伤也散去了一些。
吸吸鼻子，再看看这两人。
最后又把目光停留在那个瓷器上。
咬咬唇，“是，夫人说对了，我是想要这个瓷器，但是……”
她本不想再提过往的陈年旧事，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位，还是忍不住张张嘴。
“罢，就把我的故事说出来给二位下饭吧。“
说完这句话，苗婆子就一手捋开自己手臂上的衣袖。
自嘲道，“夫人看到了吧，我这胳膊上的伤疤，是烧伤。”
她是做瓷器的，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她这烧伤应该跟瓷器有关。
原本这并没什么稀奇。
但是，乔璐五官敏锐。
从那纵横的红斑中却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力量。
忍不住伸伸手，把她的胳臂抓在自己的手中。
体内异能也在微微运转。
是火毒！
前世，她异能在升级之时出现了变异。
其中第一次变异的时候，产生的就是火毒。
那东西，跟了她一辈子，她不会不认得。
原本以为这一世，她的异能在空间方面进行了变异，这辈子与火毒再也无缘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发现了火毒。
而且，这东西，她能吸收。
且，对她的修为大有助益。
空间里的晶核用一个少一个，原来百十来颗的晶核已经被她用的寥寥无几。
还剩下四颗一级的晶核和一颗五级的晶核。
这些算是她最后的资源了。
可是今天，她居然在这个妇人身上看到了火毒！
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但是……
先敛下自己眼里的笑意，又状似好奇的抚摸了一个那红痕。
“这是怎么弄的？”
“呵呵。”说到这里苗婆子就忍不住摇摇头，然后又抽开自己的手臂用衣服盖上，“怎么弄的，火烧的啊。”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乔璐却能感觉到里面的彻骨悲伤。
原本她不想管这件事，但是，这东西跟火毒有关。
她想要！
张张嘴，“如果你方便，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你的故事。”
说到这里，看她微微动容，乔璐又忍不住加把劲儿，“而且，这瓷器……”
说着就在空中转了一圈，“你想要是吧？”
“是！”
听到这句话，苗婆子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想要，你会给是吧。”
说着眼睛里又噙上了泪。
彭锦儿就站在一旁。
作为局外人，她很明显的看出娘对这个婆婆的故事很感兴趣。
而且……
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狡黠的弧度，然后看着苗婆子，“婆婆，您还没说您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