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荒拿着新手机,好奇地点来点去,不经意间就打开了相机。
看到屏幕先是一黑,她还有些疑惑,旋即看到相机里的自己,有点发怔,旋即便露出苦恼之色。
五条悟猜到,她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
但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不满意?
“怎么了?”
“祈荒的样子好奇怪。”
“第一,称呼自己的时候,应该用我,而不是直接喊名字。”
“第二,你的样子哪里奇怪了?”
祈荒非常认真地说:“祈荒应该更漂亮才对。”
很显然,第一条,她压根没听进去。
旁人或许会以为是小女孩臭美,说孩子话,五条悟却思考了一下,才问:“你在以前见过?”
祈荒想了想,有点苦恼:“不记得了,但——好像不该是这么小——”
五条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太瘦弱了,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良。等以后长大了,健康了,就会好的。”
祈荒似懂非懂地点头。
五条悟突然想到什么,拿起祈荒的手机,凑过来按了张自拍,在她面前晃了晃:“人生第一张照片,和老师一起拍的,很有纪念意义吧?”
祈荒拿回手机,好奇地看着照片。
五条悟又道。
“对了,过几天,你记得补上证件照。”
“你的学生证上,还缺了照片没贴。”
祈荒没在意,随便点了点头,已经下载了先前玩振夫人手机时,点开的社交软件,开始注册。
瞧见她要把这张自拍弄成头像,五条悟立刻阻止:“换张风景照。”
祈荒歪头:“为什么。”
“因为网络上的坏人很多。”五条悟认真说,“在你没有锻炼出坚强的内心前,不发照片,不说话,好吗?”
他见过一些咒术师,在战斗的时候,十分应用,却会因为在社交媒体上无意间说错了话,被群起而攻之,影响心情,最后导致受伤或者死亡。
虽然五条悟心里会觉得,这些咒术师的内心太脆弱了,咒术界的培养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
像他自己,对评论区的风风雨雨,是是非非,从来都视而不见。
但放到祈荒身上,却让他很慎重。
祈荒的术式能力和代价,恰恰就和“情绪”有关。
而网络,本身就是一个能放大善意,更能放大恶意的地方。
五条悟不知道祈荒一直被动感受、读取他人的情绪和精神图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一定和常人感知到的世界截然不同。
虽然,五条悟比谁都清楚,这是只有祈荒自己才能抗过去的难关,无人能够帮她。
但作为一个负责的老师,五条悟希望,在她还懵懂的时候,尽量让她接触到更多的善意,然后慢慢带她适应社会的负面。
这也是从夏油杰叛逃事件得到的教训。
祈荒不知道五条悟的担忧,只是认真地问:“祈荒不能去拯救那些坏人吗?”
“你打算怎么拯救?”
“不知道。”祈荒非常自然地回答,“但祈荒觉得,既然网络是一个大家都可以自由交流的世界,就应该让大家得到快乐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句话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你打算顺着网线,爬去打那些键盘侠吗?
五条悟笑了一下,觉得祈荒的愿望很理想化。
但再怎么天真理想,也比总监部的烂橘子们功利到极点,张口稳定,闭口概率,做什么都要效率和利益最大化好。
这个世界的发展和推动,需要理想主义者不计成本的付出,而不是事事都将得失计算得那么清楚。
“过几天吧!等你适应了网络社会再说。”五条悟拍了拍祈荒的肩膀,“你现在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学,自己都不懂,怎么去拯救别人呢?”
祈荒觉得很有道理。
就见她拍了一张窗外的景色当头像,上传到社交软件,账号名字直接就是“祈荒”,然后找到五条悟,点了关注。
五条悟非常愉快地,也回了她关注。
祈荒又拿着手机,眼巴巴看着振夫人。
振夫人无奈,也掏出手机,回关。
眼看着这里就要成为杀生院祁荒的线下交友平台,五条悟拍了拍祈荒:“那我先走了。”
祈荒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时,祈荒的手机一直震动,不停地响起提示音。
几分钟之内,私信就999+,直接爆上限了。
五条悟觉得不对,拿起祈荒的手机,发现私信还在源源不断涌入。
他先设置禁止接收任何私信,再打开一看。
大部分私信都是类似质疑、询问的内容,比如,“你是谁?”“新账号”“你和白兰·杰索有什么关系”等等。
还有很多采访,或者广告商,比如,“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我们这里有一个产品,请问您愿不愿意推广”等等。
五条悟敏锐捕捉到了罪魁祸首。
白兰·杰索。
五条悟退出私信界面,本来打算确定一下是不是因为白兰而起。
好家伙,不到十五分钟,祈荒的粉丝数量已经几十万了。
不仅如此,数量还在源源不断地增长。
要知道,五条悟玩了好几年社交账号,咒术界所有人,加诅咒师、情报部门、神秘侧其他势力等等,以及乱入的普通人,甚至包括僵尸粉,加起来才刚刚过十万关注。
五条悟选择时间倒序,翻到关注祈荒的人。
第一个是自己,第二个是振夫人,第三个就是白兰。
五条悟提高了警惕。
白兰·杰索本人的社交账号,可没有关注五条悟。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他下属情报部门一直在盯五条悟的一举一动,发现五条悟关注一个新号,又叫“祈荒”后,白兰就立刻摸过来了。
这家伙,对我的学生果然不死心。
五条悟二话不说,直接把白兰·杰索拖到黑名单里。
但下一秒,他自己的社交账号就遭殃了。
只见白兰·杰索直接祈荒:【小小姐,不要拉黑我,关注我一下嘛~~~~不可以什么都听五条悟的哦!】
吃瓜群众们的热情,顿时被推到最高点。
这可是白兰·杰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