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总监部中,脾气比较暴躁的几位,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居然敢将特级咒术师当作货物拍卖?不想活了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立刻有人打圆场。
“港口mafia的场面话说得很漂亮——杀生院仅剩‘神子’一人,太宰治作为‘神子’唯一留存于世的血亲,两人的能力却不是一系,无法教导。”
“为了‘神子’的成长,只能将‘神子’交给更合适的人。”
“由于我们和魔术师的态度都很强硬,不知道究竟该将‘神子’给谁,方出此下策。”
“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层遮羞布。”
“但人家既然都给了理由,我们至少不能一开始大张旗鼓地打上门去,暂时先按他们指定的规矩来吧!”
“怎么按他们的规矩来?”有人不满,“咱们本来是走正规程序,找到了小咒术师,要接回来,现在变成买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就没办法以总监部的名义去了。”
“这也就代表着,总监部的资金没办法批用,钱只能走御三家出,光入场券就必须买三份。”
“虽然五亿日元不是什么大钱,但被这么近乎讹诈,简直岂有此理!”
突然又有人开口:“五亿确是不算大钱,但御三家的流动资金,是否够支撑这次拍卖会,还有待商榷。”
“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魔术师。”
“我们用日元,他们用美金、欧元甚至英镑,实在有点不乐观。”
这确实是个问题。
众人交头接耳后,便有人说:“不必太乐观,但也不用太悲观。”
“港口mafia这次只允许美金和黄金支付,并且黄金的总量不能占一半以上,实际上就是隐晦地偏向我们。”
“魔术师手上的黄金,绝对比现金多。”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港口mafia举行的拍卖会,对御三家来说,也是有利的。
假如拍卖的结果,是被御三家中任何一家拿下,那么,毫无疑问,特级和术式,都属于你家。
除非“神子”长大后,自己不干,否则其他两家不能有意见。
哪怕魔术师那边出价高昂,非一家所能承受,御三家也能立刻合流,集合手中所有的现金,继续与对方竞争。
“比起资金,我们更应该担心另一个问题。”
“如果魔术师输了,又不肯认账,甚至真把宝石翁请了出来,该怎么办?”
港口mafia将魔术师的要求,分毫不差地转述给了咒术界总监部。
才成立不到几十年的港口mafia,自然不可能知晓两百年前的往事。
咒术界却有清晰的记载。
区区两百年,又是如此重大的事件,一调出记录就知道,魔术师确是没说谎——至少在他们的身份这点上,一点错都没有。
间桐樱提到的,那位已经活了两千年的“大人物”,就是魔术界的底牌之一,第二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绰号“宝石翁”。
“我们为何要遵守港口mafia制定的规则,不能直接和魔术师谈谈?”
“万万不可!如果是个一级,也就算了。”
“这可是特级,我们连竞争都不竞争,就直接开口说要和谈,脸往哪里搁!”
“但第二魔法使,那位‘宝石翁’阁下,如果参与进来,确实是个大麻烦。”
“哟,难得,一来就听见丧气话。”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穿着高专校服的五条悟,随意地站在门口,压根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说:“强不强,打过才知道吧?”
众人一时失语。
他们很想对五条悟科普一下,魔术界“五大魔法使”的含金量。
但转念一想,这些资料,五条悟肯定了如指掌。
短暂的沉默后,就有人说:“我们不是担心你打不过——如果输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丢了‘神子’,连面子都不会丢。”
五条悟才二十四,宝石翁两千多岁,年龄差距摆在这里。
输了不奇怪,赢了才稀奇。
“我们怕得是你赢了,但又没赢彻底。”
“传闻宝石翁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若是被年轻人打败,究竟是见猎心喜,还是怀恨在心。”
“如果是后者……”
五条悟看了场内所有人一眼,发现他们居然是认真的。
总监会的高层们,真心实意地在担心——假如五条悟赢过了宝石翁,被后者记恨,咒术界该怎么办。
不是担心五条悟活着的时候,恰恰是担心五条悟如果死了之后。
因为他们发自内心地觉得——你,没办法比宝石翁活得长。
如此居安思危,忧患意识,饶是以五条悟,也陷入短暂的沉默。
倘若真要形容,大概是那种,一边觉得,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过于离谱;另一边又觉得,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吧?
当然,短暂地无语之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说:“如果真是那样,我会尽快把问题解决。”
“不要太自信满满了,你能不能打过宝石翁还两说。”
五条家的老人痛心疾首。
“如果我们手上的情报没错,第二魔法使持有得是‘空间’之法,目前尚不清楚运作的原理,还有表现形式。”
“就算你能打败对方,你能将人杀了吗?”
“只要没能立刻把人杀死,对于空间法的持有者,你能找到吗?”
按照你们这样假设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意外永远会到来,事情怎么可能永远在可控范围内?
想要获得高收益,就要承受高风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五条悟心中很不认同总监部的某些观点——哪怕听上去确实也很有道理。
但他也知道,这就是总监部一贯的做派。
他们不光对外人这样,对自己人也这样。
咒术界例来警惕非常危险的术式,如果发现术式的持有者性格还不稳定,就算对方目前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也会直接处死。
因为根据过往经验,这种人最后沦为诅咒师的概率极高,而且往往会造成很大危险。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就是咒术界最近几百年,一直贯彻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