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解释道：“这次进京，我忘了在那儿听过还未长成的少年人少喝茶，影响长高还是什么，所以就让人给你倒的红糖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觉得不够甜的话，我让人再给你加点儿糖。”
林昼只得赶紧道：“够了够了。”
一杯红糖水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见两人休息好了，陈东才聊到正事儿上来，“上次承祖回去和你们说过了吧？这次我准备再收上两千五百斤海带拉去京都卖。”
林昼扬眉：“冬日的海带在京都很受欢迎？”
说起这个，陈东就眉飞色舞起来：“何止是受欢迎啊，去年我将海带拉回去时，我家婆娘还怪我乱花钱。结果我按照你说的，等冬日下了铺雪后一个月左右，开始售卖海带，刚开始那两日确实生意惨淡，买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买海带的人就多了起来，有的人家一次能买十几斤泡发好的海带。在你们这儿买的那点儿根本不够卖的，后面只剩了五斤左右干货留着我们自己吃。”
“所以今年我在我婆娘那里申请到了银钱，今年我要买两千五百斤。”
林昼心道：这人去年肯定赚翻了，不然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向他们订货。
那两千五百斤虽多，但要知道他们去年两家人就晒了八百斤，这样算下来，两千五百斤也只够分给六七家人的。
到了这份上，林昼也不好厚此薄彼，不若再让他多定点儿货。
思及此处，林昼扬起灿烂好看的笑容问道：“两千五百斤？”
忽然，林昼俊俏的小脸凑近了陈果，右手抬起放在陈果眼前，拇指和食指闭拢后再微微打开，“叔，你的格局能不能大点儿。”
陈果还没明白他动作的意思，此刻听他说格局这事，也没理解到：“啥意思？”
“意思是，叔您为什么只把格局放在上京？整个北方就不想收入囊中？”
“今年冬天，海带在上京大火起来，保不齐就有人认识这海带，无本的买卖谁都想做。因此今年冬天上京估计会有不少的海带买卖人，上京那团水已经被您给搅浑了，但是其他地方还清澈着呢。”
“像什么相山府、崖州、靖州这些地方，可都是北方的大府州呢，有钱人数不胜数。若是此时您在这里做买卖，可不比上京差。”
陈果一思衬，这倒是，若是去其他府州卖，倒是可以避免与上京的商行打擂台。
“我底子是在相山府，是离上京最近的一个州府，距离差不多是两日的马车车程。在相山府倒是有铺子可以供买卖，但是其他州府没有，若是在府城里，一年的租金大大的超出了海带的利润，怕是不太行。”
“陈叔，或许您听说过按季度租赁铺子。”
陈果一阵惊奇，大庸的铺子都是一年一租，这还能按季度租的？“这怎么能按季度租啊？”
林昼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季度租铺子您可以出价的时候比年租的月租金高一点儿，这样会比较好租一点儿。若是真没有愿意租季度的铺子，可以租个小院子，再做个推车每日推到集市上去卖。”
林昼此番话再次刷新了陈果的认知，这还能这么搞？
但是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个好法子，而且他这把年纪了，别的不多，孩子特别多。他家婆娘能生，成婚三年都没怀上一个的，想忍痛给他纳个妾时刚好怀上了，像是老天要弥补这三年似的，后面每一年都生了儿子。四年下来四个儿子，现在大的十九，小的也有十五了，恰好是可以拉出来磨练的年纪了。
“所以，陈叔，这次要不要多定点儿？这么多州府呢，您这儿两千五肯定不够卖的。”
陈叔这才反应过来林昼刚刚那番话是为了啥，“哈哈哈哈哈哈你啊你，真是个鬼机灵，行，这次订个一万斤整吧，海带五千斤，海带芽和海草各两千五。这下分到各个州府也不算多了。”
听见这话，林昼扭头就朝林二叔说道：“好嘞，二叔，您给陈叔定的斤数给记一下，我记性不太好。”
“行行行。”
这下一万斤的话，整个村子多少就都能分到一点儿了。
说完这个，林昼又示意林二叔将东西拿上来，“陈叔啊，咱们聊完了海带的事儿，要不聊聊别的？”
陈果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林昼还有打算，“你说说看？”
“现在正值初春二月，再有两个月就要入夏了，叔有没有兴趣做竹席的生意？”
“竹席？就是你们拿来的这个？有什么用？”
林昼问道：“叔，这有什么用不如试试？您的床铺在哪儿呢？”
“这是要铺到床上的啊？”
林昼很肯定的点头。
然后陈果在万分不解之下，还是将人带到了他睡的那间房里。林二叔看到床就拿着竹席朝床铺走去，将枕头和被子抱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箱子上，随后将席子平铺在床上，整理好后对陈果说道：“陈掌柜，躺上来试试看。”
“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完便走到床边，依言躺了下去。
因着一会儿还要起来，而且铺了竹席也就没有脱鞋子和衣服。
初春的天，虽然有微微的太阳，但现在的太阳不热，陈掌柜依旧穿得很多。
躺上去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背部的沁凉，那种凉意像是躺在地板上一样，源源不断的凉意透进骨子里，冻得他一阵哆嗦，赶紧从床铺上爬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的什么？怎么这么冷？”
林昼嘿嘿的笑道：“咱们这儿现在是初春，睡上去冷，但是到了夏天躺上去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陈掌柜是个很聪明的生意人，林昼话不需要说得很明白，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玩意儿的好处。
是啊，现在躺上去沁凉，若是夏日躺上去那可就是舒爽了啊。
不用说，这肯定是发财的好东西。
林昼说道：“这竹席和海带不一样，这竹席只有咱们村周围山脉上的竹子能够编织，别的地方的竹子编出来的竹席要么死硬没有柔软度，要么就是不凉快，因此这个生意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陈东沉思了一下，“你这怎么出售的？”
林昼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手臂张开排着陈掌柜的肩膀说道：“咱俩虽不是亲叔侄，但也不差了，给您我都是给的底价，这竹席咱们村的编织好手都得编上一日半才能编成这么一床，若是有些缝隙和高度不均匀还得返工，因此这个价格肯定就便宜不了了。”
说完，竖起食指比了个一，“一床得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