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楚芳芳，命令一众人等不得胡言乱语，楚昆城颇为疲乏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此刻他从袖间取出一张黄纸，借着摇摇曳曳的烛光再次颤抖着双手，一字一句默读。
若是此刻有人在身边，定能认出这上面写的无外乎是姬氏近些年的所作所为，条条罪状，不堪入目，令人不耻。
甚至于，残害人命!
真乎?
假乎?
楚昆城如此问自己，抬眼间，他的眸子浑浊之中带了些清明......
这天夜里的姬氏本欲是出门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隐约里，她好像听到是女儿芳芳的声音。
可临了到了踏出房门口那一步，她又一步三回头似的变了方向，口中喃喃自语，“不行，她会来找我的!”
说到最后竟是撒了欢地扑到榻上，拿被褥狠狠包住自己。
次日，晨。
侯府众人忙不可迭地回了侯府，只是在下山途中遇见了正巧来上山的曹府大姑娘。
曹筠苹端端庄庄行一礼，聊了两句闲话，堪称周到。
“侯爷要下山了?”
曹筠芹晓得，她家父亲与侯府与成漱玉面和心不和，也不过分打听，毕竟谁人不知道姬氏疯魔这点小事?
只是在瞧见成漱玉时一愣，又不免想到楚滢滢和成漱玉的关系，这才微微点头。
那位长得绝色一样的姑娘问，曹大姑娘也来上香？
曹筠苹浅笑，“四姑娘还记得我。”
楚滢滢也笑，“曹二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这天气逐渐回暖，多出来走走更好。”
楚昆城不满地瞪了一眼她，好端端提曹筠芹作甚?
没人回答，曹筠芹还是一笑，而后姗姗越过他们，登上了台阶。
行了一半时候，曹筠芹微停喘口气，“快些走罢!小澜。”
叫小澜的女婢连忙几步跟上，不免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姑娘何苦走这么快，又不是赶着去见心上人!”
“不许胡说!”
哪知这丫头嘴跟开过光似的，甘杉寺顶，晨钟靡靡，诵经声琅琅不绝，飘飘入耳。
隔着冉冉而起的一层香火帘幕，白衣胜雪的崔云灏捻着佛珠出现在眼帘里。
“公子!”
曹筠芹眼睑微红，叫不知有没有瞧见她的人。
崔云灏抬抬眼，暗道麻烦了。
曹筠芹屏退了小澜，决定狠心为自己争取一回。
“公子怎地见我了就要躲?”
“曹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正准备下山罢了。”
曹筠芹此刻压根没多想为什么向来不信佛的崔云灏为何会在此处。
“我初见公子时便被公子这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吸引，再后来愈发沉沦于公子这份沉稳与格局，我——”
“可是曹大姑娘，我只当你是无关紧要的人。”
崔云灏勾唇。
一笑，伤人心。
你说他冰冷吧?他会笑得那么温润。
你说他有情吧?他会直接了当戳心。
“崔某明里暗里已经拒绝过姑娘多次，若是聪明些，便该芳心另许，若是愚蠢些，便如同姑娘这般。”
“好言相劝你不听，倒是缠缠绕绕理不清，困住了自个儿，何苦呢?”
“再告诉大姑娘一件事，崔某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作祟，也断然不会给别人机会。
曹筠苹苦笑，“公子并无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