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他气得捏紧了拳头，鼓起的青筋从手背一路蔓延到脖子和额角，咬牙切齿，“秦子凡，你喜欢年轻的是吧?你喜欢接盘是吧?你行，你牛逼!“
陆寒气得脑袋都不清醒了，说话语无伦次。
骂骂咧咧地吼完，他转过身，红着眼睛看向顾川澜，伸出手比划道:“你看见了吗?你头顶上的绿帽子都已经那么高了，你竟然还无动于衷?“
“你就是个孬种，我要是你，我就把人抓回去，关起来，绑在床上，干/死他，干/到她流泪，干/到她求饶!“陆寒胸腔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啥话都敢往外说。
他背对着秦子凡，没看见秦子凡听到他这几句话后，突然挑了下眉，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像是学到了什么。
如果，陆寒能够预料到，自己刚说的，在不久后全都在自己身上应验，一定不会口不择言。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为时已晚。
从头到尾，顾川澜都未发一言，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在陆寒吼完那几句话后，挑了挑比山棱还要冷峭的眉峰，冷声道:“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错。”
江糯没骂几句就累了。
在教室里考试坐太久，出来后又一直站着。刚动了气，肚子里的崽也不消停，调皮地踹了他两脚。
看着顾川澜和陆寒挨得很近在说话，江糯心里蔓延起些许不爽。
松开抓住秦子凡胳膊的手指，板着脸走到他们俩旁边，伸手戳了戳陆寒的腰，占有欲十足地强调道:“你走开，他是我的。“
委屈又倔强的语气，就跟小孩子抢糖吃似的。
陆寒在气头上，抬手作势就要打人。
手臂刚抬起，就被钳住了。
顾川澜的眼神很冷，像是淬了一层寒冰，“欺负小孩，好像不是陆总的行径。”
“小个屁，人小鬼大，骂起人来，比谁都凶。“陆寒气归气，倒也不会跟谁一般见识，更何况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妇。
“你先骂我的。“有靠山在，江糯一点儿也不怂，扁着嘴角辩驳道:“你不骂我，我也不会怼你。“
“你还有理了是吧?别以为仗着怀孕，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陆寒磨了磨后槽牙，眼中盛着怒意，头顶快要冒烟了。
他陆家大少的身份摆在那儿，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毕恭毕敬地尊着。
这顾川澜养的小屁孩儿倒是好，竟然还敢顶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讨喜吗?“江糯没像刚才那样炸毛成小刺猬，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陆寒眉头往下压了压，阴沉着脸，“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我不会怀孩子。“
“那倒不是。“江糯心平气和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因为你不乖，不乖的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江糯说得很认真，陆寒听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去。
乖!?他堂堂陆爷，什么时候需要用乖这个词汇来形容了?
“不需要。“顾川澜心生烦躁，“你要乖就自己乖，别拉我下水。“
江糯没应这话，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两秒，侧过身仰头望向黑着脸的顾川澜，怯怯地问:“你生气了吗?“
说不生气是假的，以前小孩儿看见自己都会很开心地跑过来，刚才却竟然没看自己一眼，忙着和别人对骂。而且，还抓了别的男人的手臂。
顾川澜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但听到小家伙和陆寒对骂的内容竟然是维护自己，又很快将心底的暴戾压制了下去。
“嗯。”顾川澜没刻意忍耐，承认地大大方方。
江糯点点头，“是因为我骂人了?“
“不是。”顾川澜否决道。
江糯思索了两秒，又问:“是因为我刚才没理你?“
“是。”顾川澜回答的坦然。
江糯说:“那我明白了。“
围观群众陆寒听得一头雾水，连两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放过，也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开口问，见江糯突然垫了垫脚，勾住顾川澜的脖子亲上去。
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没有丝毫黏黏糊糊的劲儿，更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两人的唇瓣一触即分。
勾住顾川澜脖子的手譬放下后，江糯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仰着脸小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不怎么生气了。“顾川澜回答，刚黑沉的脸色的确平和了许多。
江糯又亲了他一下。
“那现在还生气吗?“声音又软又乖，可爱得不像话。
顾川澜心里有再多气，都被她软乎乎的乖巧模样给融化了。
顾川澜抬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不气了。“
浑身的低气压，也随之全部消散。
无端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陆寒骂骂咧咧，“你们俩他妈到底还有完没完，要亲回家亲去。“
顾川澜和江糯相互对视了一眼，十指相扣，默契地偏头，异口同声，“懂了吗?“
被询问到的陆寒:“……懂……懂什么?“
这亲就亲了，咋亲完，还问别人要观后感呢?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寒觉得这两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拿起电话就准备拨打精神病院的号码。
江糯抬手捂住他的手机屏幕，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真的很不聪明。“
“我操!仗着有顾川澜给你撑腰你就随便骂人是吧?“陆寒想揍她，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还是算了，只是怼了句:“你没以前可爱了。“
江糯抬了抬眼皮，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看，我不可爱，顾川澜都很喜欢我，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想。“陆寒生怕他再说出一句你不乖的话来。
这人油盐不进，江糯有点儿不想管他了，扶着肚子，往顾川澜的怀里靠了靠。
但话说到一半，不继续往下教，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江糯的脑袋靠在顾川澜的胸膛上蹭了蹭，抓着他的手指把玩着，决定最后再多说一句，“那你想知道，为什么秦学长会和你分手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事儿，陆寒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憋屈得很。
他也不是不愿让秦子凡去国外留学，追求更高的学历和理想是对的，但为什么要撇清关系?
国外又不远，他随便坐趟飞机就过去了。
陆寒沉默着，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像刚才那样利落地说不想知道。
江糯抓起顾川澜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往他的臂弯里钻了钻，才说:“因为你不会撒娇，你撒撒娇，服服软，他就不会坚持要分手了。“
“就这么简单?“陆寒脱口而出。
江糯从顾川澜的臂弯下面探出半个脑袋看他，“简单，你怎么不做。“
陆寒又不说话了。
“还有，你别乱说，我没有给顾川澜戴绿帽子，你所说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江糯抓着顾川澜的手臂圈住自己，眸眼弯弯地笑着，“其他人我都看不上，我只喜欢他，也最爱他了。“
表白完，江糯仰起脸蛋儿，软乎乎地去亲顾川澜的下巴，乖巧极了，“你最爱的人，也是我吗?“
“是。”顾川澜温柔地打横抱起她，转身往外走，“我也只爱宝贝儿一个人。“
两人逐渐远去，陆寒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撒娇…好像真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