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陛下去了皇宫，他们要商量这次战局，天启一定会胜利，我们都可以回到京都！”
艰辛难熬的训练中，崔柏的眼里总是有光：“神女姐姐那天和我说，‘我们战场上见’，我一定要好好训练，多杀几个敌军，不让她失望！”
八月底的几天，天空暗沉，乌云压城，白日也没有一丝光芒。
他们这些新兵站在天地间，每个人的脸色也都显得暗淡，就仿佛这是一场赴死的旅程。
可是看到崔柏，总让人感到未来无限光明。
因为他身姿挺直，眼中有光，他的故事也给了众人希望。
胖子给崔柏作证：“崔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也看见了！神女真的下凡了！我们一定会赢！”
有认识的问他：“陈胖子，你怎么也参军了？不是说打死都不来吗？”
胖子哼了一声：“连崔姓小子都来了，我不来，不是显得我胆小怕事？”
以前不参军，是因为没有希望，是因为必输，但现在不一样了，有神庇护，他们天启，和尧楚就不是一个水平的了！
胖子都能想象到，到时候在战场上，神女出现，会让对方有多么震惊！
打什么打！
打得过天启吗？
他们受伤了还有神女疗伤呢！
说不定，到时候，神女在战场上，一句“退下”，就能喝退对方大军呢！
尧楚那群目中无人的狗东西，一定连狗眼都瞪出来了！
哼！
想到那个场面，胖子不仅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战斗，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要是那种场面他在现场，回来就可以吹一辈子了！
以后，谁还敢说他陈胖子，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像陈胖子这样期待上战场的人有之，像崔柏那样怀抱必胜信念努力训练的人有之，他们虽然只是少数，但他们给天启整体军队带来的，却是面貌的焕然一新！
绝望的人越来越少！
一个名为“神女”的信仰，慢慢在人们心中升起！
只要神女还在，他们就不会再轻易言弃！
……
而另一边，被加了无数层信仰滤镜的宁清寻，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玄乎厉害。
她之所以一句退军，是因为那是沈泠安排好的一场戏而已！
那些人都是沈泠的心腹，他们在配合宁清寻。
时间回到“神女”出现的当天。
走在沈泠的身后，宁清寻想到今天人们的反应，有些不确定道：“沈泠，他们冷静下来之后，还会相信我吗？”
沈泠没有回头：“他们只能相信。”
“只能？”
“如果他们不相信，”沈泠回眸望她，“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
“天启没有胜算。”沈泠淡淡道。
宁清寻微微皱眉，看起来有些苦恼。
“想问什么？”
“我是在想……”宁清寻是真的疑惑：“你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说出‘天启没有胜算’这种话？就好像你不是天启的皇帝一样。”
“……”沈泠。
从未设想过的问题。
“天启有劫，神女降临，庇佑众生。”宁清寻慢慢念出这句话：“不是什么第一代国师所说的话，是你传出去的，对吗？”
她今天有听见人群中有人说这句话。
第一代帝君建国之时，国师卜卦所算……
——哪有那么巧？
这种说辞宁清寻是不信的。
何况那天沈泠也说过这话。
沈泠秾丽的五官上，表情未变，他注视着宁清寻，伸出手。
“……怎么了？”
“牵手，回答你的问题。”
“……”宁清寻。
啊这。
她睫毛扑闪，当作没听见：“卜卦是你传出去的，或者那个人本来就是你的人？”
“今日晕倒的那些人是你的人，最先喊我神女的人也是你的人，你一直在引导舆论走向。”
她在认真分析，沈泠却放下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哦。”
怎么听都没有认真听。
“这么敷衍啊。”宁清寻嘀咕了声。
“你敷衍我，我也敷衍你，很公平。”沈泠凉凉道。
宁清寻思索了一下，自己今日分明在很认真的营业，除了没有牵他的手外，没有任何敷衍他的行为呀！
“哦，”那少年仿若听见了她的心声：“就是没牵我的手，自说自话，敷衍我。”
“……”宁清寻。
她鼓了鼓了脸颊，瞪着少年的背影：“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宁清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此话，可她就是说了，还颇为理直气壮。
“我是神女，和你是合作关系哎！我有权知道真相！”
“嗯，有权。”
宁清寻以为他是要说了，却见少年加快了步伐：
“热，走快点。”
“……”分明还是在敷衍她！
宁清寻决心自己想通所有事情。
首先，街道百姓中毒事件，是沈泠的安排，中毒的人也都是安排好的人。
其次，在人群里安排好托，每每在关键时刻带领节奏，比如带头喊“拜见神女”“天启必胜”之类的话。
最后，再利用天启最高掌权者与神女的合作，激奋人心！
神女说沈泠是“天启国脉中既定的紫薇星”；帝王又反过来，承认了神女的身份！
这一波操作下来，不光种下了“神女”的信仰，还让沈泠的帝王身份为更多人认可了！
绝了！
然而还有更绝的。
宁清寻在第二日，听见身边伺候的宫女，满脸怒火道：
“姑娘，你是不知道，昨日尧楚在京都里潜伏的细作，在水中投毒！致使大量的无辜百姓中毒晕倒！要不是神女到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宫女愤恨道：“他们尧楚怎么这般不要脸？那么大个国家，居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呸！”
“……”宁清寻。
她抽了下嘴角。
把这口锅栽赃到尧楚身上……
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