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菲刚往盘子里夹了一块羊排，听到声音笑笑：“有事吗？你怎么还不取餐，忙了一天了不饿吗？”
“我……我只是想等会儿能跟你坐一起吗？”
“你想跟我坐在一起？”许妍菲明亮的眸子看过去，眼底闪动着对方看不懂的光彩。
“是、是呀。”
姚晚柠被看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勉强笑笑，“不可以吗？我是觉得我们之前有点误会，我还是想当面跟你道歉。”
“道歉什么的，真的没必要。大家都是工作关系，我一开始对你态度一般，也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对你本人没什么意见。”
许妍菲语气淡淡的，却听得姚晚柠一阵悲愤。
——这才叫态度一般？那要是真的态度恶劣该是什么样子？
姚晚柠差点绷不住，勉强笑笑：“那我不能跟许主编一起共进晚餐吗？我是觉得跟您应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许妍菲再一次看过来，眼底有了几分笑意。
“好啊，你去找个空的位置吧。”
姚晚柠一听，先是高兴，然后又一阵不爽。
哼，真是会使唤人，现在就让她去办事了。
姚晚柠不敢在脸上流露出分毫，她笑呵呵：“那好，我现在就去。”
她刚走，芮雪凑过来：“这女人没安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当心点。”
许妍菲叹了一声：“不足为患。我现在还头疼着呢！”
“怎么了？你晚上要出来跟我们一起聚餐，你家佟行不开心了？”芮雪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眨眨眼。
“对啊，他之前说了今天收工带我去吃双人情侣餐，是海上餐厅，位置早就订好了。可我这边——”她看了一眼远处，“因为有姚晚柠在中间，我这个做主编的怎么好一毛不拔？”
芮雪瘪瘪嘴角：“那要是没有姚晚柠，你连请客吃饭都不肯？啧啧啧，那还是让这个祖宗多待一阵子吧，起码我们待遇提高了不少，现在还有自助餐吃了。”
“你这家伙！”
许妍菲笑着要去打芮雪。
芮雪躲闪及时，嘻嘻哈哈。
片刻后，她又沉下脸：“别说了，我自己也有麻烦事，先把今天的事情搞定吧。哎哟，头疼。”
“荣涛那么疼你，你婚后小日子过得不错，还有什么麻烦？”
芮雪嘴角沉了沉，靠近好友：“就是荣涛那个堂姐要来，我结婚几年了，这不是还没生孩子嘛。”
期间芮雪也不是没有怀过孕，一共两次传来好消息，但两次都流产了。
为此，芮雪伤心不已。
荣涛更是跟家里父母长辈都提前说清楚，当着芮雪的面谁都不准提孩子的事。
“他护着你就行了，其余的别担心。”许妍菲安抚，“如果还有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来替你当这个坏人。”
芮雪一听，喜笑颜开：“还是你上道。”
许妍菲：……
怎么感觉自己上钩了似的？
拿了餐点，许妍菲和芮雪坐在位置上，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不一会儿，姚晚柠来了。
她手里的盘子装满了食物和点心。
看到芮雪也在，姚晚柠脸色不太对：“不是说好了，今天许主编跟我坐在一起的吗？”
她勉强稳住了嘴角的弧度，问了一句。
“哦，所以这是四人位，你也可以坐，来来来，别客气。”芮雪朝着自己对面的空位置抬了抬下巴，“赶紧坐下吃吧。”
这是姚晚柠没想到的。
芮雪也在。
那她接下来的话要怎么问出口？
许妍菲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老道得很。
跟她相处几天，姚晚柠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像是滑不丢手的泥鳅，根本抓不住她半点破绽。别人兴高采烈，她并不显得有多高兴；姚晚柠做错了，她也不表现出很生气。
平平淡淡，就像一片捉摸不透的云彩。
姚晚柠强撑着笑脸坐在许妍菲对面。
“姚小姐是有什么话想说吗？”许妍菲开门见山。
“不，没有的。”姚晚柠下意识地摇头。
“确定没有？”
许妍菲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下反而将姚晚柠给问得不知所措了。
姚晚柠鼓起勇气：“许主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说起来，我家里好像跟许主编还有点渊源。”
“渊源谈不上，有点孽缘倒是真的。”
姚晚柠咬着下唇：“是因为我堂姐的事情吧？”
许妍菲不置与否地垂下眼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就算不提，依然存在。”
“家里得知我和许主编有工作上的往来，所以就拜托我向你问好。之前的事情，实在是我们的不对，对堂姐教育有太多疏漏的地方，才导致那些严重后果。真不好意思。”
姚晚柠这段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许妍菲早有定力，估计也会被她的表演打动。
许妍菲弯起嘴角：“承担严重后果的是姚紫凝，又不是我，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问好就不必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
姚晚柠：“是、是吗？可我还是倾慕许主编的才华和能力，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跟您成为朋友。”
“这个嘛……朋友也讲缘分二字，能不能我也说不好，以后若是真的有缘，我又能与姚小姐投契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朋友。”
以后？
有缘？
姚晚柠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今天结束，她要是再想找机会跟许妍菲单独碰面，可就难上加难了。
姚晚柠眼珠子一转，干脆来个直截了当：“我听说之前钟家倒霉，这应该跟许主编你没关系吧？”
许妍菲手里的餐具轻轻碰到盘子，发出叮咚一声清脆的响。
芮雪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姚晚柠大胆试探：“钟家之前那么鼎盛，一夜之间就倒霉了，可见在咱们k市得罪谁都不能得知许主编。你看，我说得对吗？”
许妍菲不动声色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真抱歉。”
姚晚柠刚才还得意的笑容消失了：“听不懂？怎么会呢？你姑姑当初不是嫁到钟家了吗？钟家那位叔叔是你的姑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