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唯一的女儿如此可怜，江母一阵愤慨，抱着女儿抬眼怒吼：“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她喘着气，显然气得不轻，“我们江家在k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难道就这样被你们欺辱？”
“妈，你快点带我回家吧，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她是疯子！”
江暖其实并没受伤，她只是被关在地下室里太久，加上做贼心虚，又惊又怕，这才一阵心慌。尤其在看到母亲之后，那种不安发挥到最强烈，根本忍不住。
她一边撕扯着嗓子一边指着许妍菲。
许妍菲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
她正在削苹果。
皙白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刀柄，苹果皮垂下很长很长，她还在削着，一点没断。
许妍菲笑了：“我要真是疯子，这一刀下去你女儿没命了，我都不用负责。”
说着，她用锋利的刀刃切开一片苹果送到佟行唇边。
母女俩被吓得心肝一颤，齐刷刷地不吭声了。
“好了，说说看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芮雪又没死，什么怎么办？当然当做这一切没发生过。”江暖抽泣着，又怕又怒。
咣当一声，许妍菲手里银色的水果刀一下子插在母女俩面前的地毯上。
迎着灯光，刀锋冷冽，吓得两人差点尿裤子。
“你、你……”
“好好说话，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脾气的时候。”
她抬眼，一阵森然的寒意笼罩着江家母女。
佟行吃着老婆给自己削的苹果，突然笑了：“你们俩还真是胆大，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想轻飘飘地一笔带过？我都不敢惹我老婆，你们俩是这个——”
他边笑边竖起大拇指。
只不过江家母女根本没感觉到被夸奖，只觉得浑身寒战不止。
“这件事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江暖换了个角度，“你拿出证据来呀，只要有证据，我一定认罪。”
江暖得意扬扬。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落下任何把柄。
光凭那个愚蠢的余凡凡，怎么可能让她认罪？
刚说完，一个声音从角落响起，竟然是江暖之前的声音！
再仔细辨别，江暖满脸发白，几乎站不住。
这是江暖和余凡凡之间的谈话录音！
虽然只有一段，但已经能听出这是江暖在煽动余凡凡去报复，还给余凡凡提供了许妍菲公司的大致情况。
江暖再也克制不住：“这个贱人居然录音！？谁教她录音的？!”
“你说谁是贱人？”许妍菲好笑地问。
江暖咬着下唇，破口大骂：“还能是谁？当然是余凡凡那个蠢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枉费我教她那么多！她居然还敢录音，这算什么，现在算是我的把柄吗？这种蠢东西，还不早死早好？！”
还没说完，许妍菲就打断她的话：“你听到了吧？”
一个身影从另外一边的屏风后面转过来。
余凡凡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当成好朋友的江暖，背地里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从一开始对方就把自己当成背锅的，一步步靠近，一点点设计，可笑余凡凡怀疑过很多次，但想想江暖之前对自己的好，她又一次次否定这个想法。
现在看来，自己不蠢，谁蠢？
余凡凡难以置信：“你怎么这样，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一定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
江暖泪流满面，怒极反笑：“是你自己想报复，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你一把，现在还怪我？余凡凡，你要是没有半点歪心思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
余凡凡哑口无言。
江暖冷笑：“反正主意是我出的，事情是你做的，大不了我们一起倒霉。话说回来，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怎么知道你当真了！”
啪！
余凡凡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江暖脸上。
江母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欺负自己女儿，立马扑上去将余凡凡按在地上撕扯着头发。
三个人打成一团，许妍菲冷眼看着。
江暖脸上被抓出好几道血痕，头发扯得乱七八糟。
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迎面一盆冰水浇醒了三人。
三人抖着身体总算清醒了不少。
“要打架，出了这扇门慢慢打，没人拦着你们。”
许妍菲挥挥手让管家退下，“我只问你们现在我朋友在医院躺着，你们打算怎么负责？私了，还是我报警，我充分尊重你们的意愿。”
“私了！！”
“报警！”
两边不一样的声音再次冒出。
江暖恨恨瞪着余凡凡：“你有什么资格说报警？！”
“我是蠢，大不了拉你一起下水！我怕什么？！”余凡凡气坏了。
“你说什么？你这贱人！”
江母骤然清醒了。
她看着眼前跟疯了一样的女儿和不计后果非要报警的余凡凡，她突然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把她们都聚集在一起的原因了。
许妍菲其实恨不得亲手让她们尝到厉害。
可她不能。
她偏偏用这种钝刀子来折磨她们。
余凡凡势单力薄，但是横冲直撞，她要闹个鱼死网破，江家也得喝一壶；江家这边顾虑太多，加上已经有把柄被对方捏在手里，她们不得不瞻前顾后。
余凡凡有这一个录音，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
她不能拿整个江家出去赌。
就算余凡凡是佟行的亲表妹，可人家表哥就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句话都没说，她还能指望佟行看在两家关系匪浅的份上高抬贵手。
事情到了一步，其实怎么走都能让许妍菲满意。
对方现在只不过想折磨她们罢了。
江母一咬牙：“我们私了！余凡凡，你被家里赶出门，口袋里已经没多少积蓄了吧？跟我们闹得你死我活有意义吗？”
余凡凡还激动着：“那也比让我看着你们陷害我要强。”
“陷害你？我女儿是不好，但你也不是一朵白莲花吧？”江母冷笑，“你可想清楚了，我女儿进去了我们江家必定倾其全力救她出来，可你呢？你家里会怎么对你？嗯？”
余凡凡卡壳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