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初抿唇，肩膀颤抖克制，却终究因为太开心，忍不住偏头狠狠的勾笑。
“那——”他呼出口长气，声音里带着浅润，“你不要梅花绣了吗？你小时候还发誓，这辈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学会的。”
元岚想了想，不太在意的说，“我说过吗？我忘记了。”
“我只记得，当初我哥不让我吃油炸食品的时候，我站在速食店门口发誓，这辈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开一家炸鸡店。”
段嘉初含泪的眼眶越发猩红，可眼尾却抑制不住的狠狠上扬。
屋子里很暗，元岚的音调却忽然正经，或许更像是带着许诺的郑重其事。
“段嘉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梅花绣，是炸鸡，是浪迹走天涯。”
“可我长大了，现在我的梦想叫——段嘉初。”
“小时候的梦想很多，可现在我的梦想就只有眼前这一个。”
段嘉初抖着音调，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颤抖。
半晌后。
“所以你现在的梦想，你会一直一直守着么？”段嘉初忽然语调里多了勇气，带了点不自知的小傲娇。
元岚：“会吧。”
段嘉初略略皱眉，“吧？”
元岚：“我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你知道的，但是段嘉初，我想跟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人，也想强势又任性的霸占你的一切。”
元岚站在月光倾斜泄而进的位置，忽然声音低下去。
“段嘉初，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明明知道你——还挺喜欢林婉如的。”
“也不愿意顾忌你的心意。”
“不过没关系，”元岚抬头倔强的看着段嘉初的方向，眼眶悄悄红了一圈，“你可以觉得我是自私的人，也可以讨厌我。”
“但是，你永远、永远不能离开我。”
元岚说完，不再看段嘉初的方向，而是重新坐回了地上，抱起小初初。
她背对着段嘉初低声解释，“段嘉初，我刚刚……只是警告你，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别怕我。”
清凉的眼泪滴落在地面上，元岚不敢擦，怕被段嘉初看出端倪。
“你回去睡觉吧，今天我想一个人睡，你可以回段氏。”
室内再度恢复安静。
数秒后。
门“啪嗒”一声合上。
像是无声预示谁已经离开。
元岚挺直的腰背缓慢的垮下去。
“小初初，你说——”元岚抱着小狗，抿唇，好久才难过哽咽的说：“他、现在是不是心里讨厌死我了？”
“他、会不会走了，就不肯再回来了。”
“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恐怖的神经病。”
元岚抬起手背，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如果、他真的不回来了，那——”
元岚吸着鼻子，“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抓回来，锁在身边，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元岚这么说着，情绪却失控的哭出声来。
没有为难别人，自己却先难过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有人站在她身后，小腿笔直的靠在她的后背位置，让她依靠。
元岚缓缓仰头，怔住，“你不是……刚刚走了吗？”
段嘉初垂眸看着哭成花猫样子的元岚，轻轻蹲在身子，怜惜的说：“第一次发现，我们家丫头真的很爱我，所以我怎么能走？”
元岚抿唇，一把抱住段嘉初的脖子，霸道又强势，“我给过你机会的，我刚刚已经让你走了，是你的不走的，现在你真的没有机会了！”
段嘉初轻笑，柔柔拍着元岚的后背，将人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不走，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元岚抱着段嘉初，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声音略略委屈，“那你今天让你笑成一朵花的那个林婉如呢？”
段嘉初忍笑，“我在跟她说你之前晚宴上救我水火的故事呢，当时脑子里都是你，没觉得对别人笑了。”
元岚：“哦，”元岚开始翻旧账，“那游乐场呢？”
段嘉初：“我不记得对她笑了，就记得那天很累，后来好像隐约看见个人，很像你，忽然就乐了，觉得那里面很多女孩子进去了都很开心，也很希望你也进去玩一玩，闹一闹。”
元岚嘟嘴，不说话了。
“而且，”段嘉初低低一笑，“我们家小丫头醋劲这么大吗？表妹的醋你也吃。”
元岚整个人呆住。
表……妹？
“不过，挺好的，”段嘉初笑的春风得意，“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了，我们家丫头有多在意我。”
元岚将头埋在段嘉初的胸口，低低的认真道：“一直很在乎你的啊。”
段嘉初长长的松了口气。
段嘉初抱着元岚坐在沙发上，小小声的说：“对不起啊，老婆。”
元岚不解，“什么？”
段嘉初见额头抵着元岚的额头，低低的保证：“哥哥以后会努力赚钱，梅花绣还是什么雪花绣，哥哥以后都给你买回来，如果你的手无法康复，那哥哥做你一辈子的手，这样的话，小元岚，你能不能就原谅哥哥打算彻彻底底自私一次的行为？”
段嘉初的声音很轻，元岚听不真切，低低的看着他的眼睛“嗯”了一声。
然后，白嫩的手指又指着他湿润眼尾，轻声问，“段嘉初，你刚刚哭了吗?”
段嘉初很坦然，“嗯。”
发红的眼尾像自带妆容，衬的那双瑞凤眼妖治又禁欲。
元岚挂在段嘉初身上，凭空比他高出半个头。
她微微低头，柔软的唇瓣轻轻的贴在段嘉初的眼尾上。
段嘉初闭上眼睛，被动承受这个充满爱怜的吻。
微凉的唇瓣像炎热夏日里的清泉，缓缓流过心田。
“段嘉初，”元岚摆出凶巴巴的样子，“你以后不许背着我不高兴。”
段嘉初点头。
元岚捏着段嘉初高挺鼻子，更凶了，“也不许对别的女孩笑。”
面对占有欲爆棚的元岚，段嘉初微笑点头。
“命都给你。”
“什么都答应你。”
元岚低低“嗯”了声，朝着段嘉初的唇瓣主动吻下去。
之前因为元岚吃药，所以那方面很频繁，最近又跟段嘉初闹别扭，所以少了那方面的心思。
猛的，这么干柴烈火的，一把火烧起来，就没了边际。
忽的。
段嘉初停住了动作。
满脸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