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强的话逗的张婶子哈哈大笑，“你个猴儿倒是精怪，话都让你说全乎了，真是谁都不得罪。”
“奶，我这说的是心里话，比真金还真的真话呢。”
志强的辩解逗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陈雁来跟着笑，恩，这小子以后大概能成长为一个端水大师了。以后二嫂应该没啥婆媳关系危机了。
腊月二十六，杀年猪的日子。
村集体的猪在赖二狗家养着，榆林村有钱，好几头肥猪呢。
罗余安趁着这个日子，放了一头野猪到后山，然后猎杀了，叫人拖回来，交到村集体，让村长跟着一起分给大家伙。
“明年一年肯定顺利啊。咱们村养了无头，小罗这又猎了一头，这下有六头。六六大顺啊。”
张村长让罗余安指挥着村里的青壮年把猪都弄到大队部外的场院去。
六头猪，一起赴黄泉。
村里有一个杀猪匠，杀猪匠杀三头，罗余安杀两头。哪怕猪嗷嗷叫唤的声音都冲破云霄，也没有改变它们一命呜呼的命运。一刀子下去，猪血就呲出来了。
猪血可是好东西，赶紧把猪血用盆子接起来，然后迅速给到大队部厨房的大娘。
冬日里不缺冰，冰和盐双重作用下，猪血很快凝结成豆腐一样的固体。
而外面，已经开始按人头分肉了。
大人算一份子，小孩儿算半份子。
榆林村有两百户人家，总的算下来有一千多人。六头猪看起来不少，分到每户就没那么多了。
不过这并不能阻碍村民的热情。本来他们也不指望这一点猪肉过年。
自家养的猪都用来卖钱了，但是辛苦一年，总是会买几斤猪肉犒劳自己的。
再加上头些日子，张家三子带着他们进山打猎得来的，再加上村集体分到的。年三十儿就是包纯肉馅儿的饺子都可以。
上午分的年猪，下午，村里那位老人到底没挺过去，那家人去村长家报丧的时候，陈雁来也在。
“好，我们知道了，回头就过去。”
等人走了后，张婶子就絮叨了，“唉，一到冬天，人们就提心吊胆。稍冷一点的冬天，就会有老人没。不过三太奶是个享福的命，她要是过完年没，那好了，得等过完十五才能办丧。今天走了，还能好好置办置办。也刚好分了猪肉，家里做菜也不会少了菜。”
“干妈，她算不算咱们家近亲，我要不要去？”
“是得去，不过不算是近亲，你要是不怕就去上个礼，吃顿饭。你要是害怕，不用去别人也挑不出咱什么理来。”
陈雁来给了张婶子十块钱，“那我不去了。干妈你帮我随个份子就行了。这些钱够吗？”
张婶子想想，接过了这钱，“恩，也行，那我帮你随个礼。不过这钱用不了这么多。给个两块钱就不少不少的了。”丧事和喜事不一样，这钱要个人给个人的，说是这样好，至于到底怎么个好法儿张婶子也不知道。反正老辈子人就这么传下来的，照着做总没啥坏处。
张婶子想退给陈雁来八块，陈雁来没要。“您看着买菜就行。”
张婶子心里想着，过些日子去赶集，看看挑点儿啥给闺女也好。
张家不可能全家出动去参加人家白事儿，那成纯吃席去了。一般都是一家派个代表去就可以了。
张家是张村长一个人去，然后捎了一堆礼。
剩下娘几个在家关起门来该做啥做啥。毕竟地球没了谁都接着转，更何况还是个完全不熟悉的旁亲。
“今儿腊月二十七了，该杀年鸡，不过碰上他们办丧，鸡先不杀了。反正也不急，过年那天现杀也一样。”从打听了半瞎认下陈雁来做干闺女后，张婶子恢复了过去的迷信，鸡在迷信上是个地位特殊的存在。别管迷信令上怎么讲究，反正身边有人死了她是不想杀生。
“今天把豆渣都做了吃了吧。”提起豆子，曾经的豆腐西施张婶子有话说了，“这豆渣是好东西，可以做饼子吃也可以做丸子吃。咱们正好现在有肉有豆渣，咱们做丸子吃。”
陈雁来是个厨师脑袋，做饭这摊事儿是一点就通。
张婶子只说了一下，实际操作就交给陈雁来了。
陈雁来做了两种口味儿的。一种是直接用面粉和鸡蛋，混合了调味料，再加点儿萝卜，下锅炸成了丸子。另一种是加了肉、虾皮、胡萝卜和包菜，再放了些调味料，做成了水煮丸子。
甚至都没做米饭，就光吃丸子，就都吃饱了。
腊月二十八，把面发。
张家另外两个儿子也在这一天赶了回来。屋子又是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陈雁来也在这时把给几个侄子准备的衣服拿了出来。
“我告诉你们，不白叫这一声姑姑。看看你们姑姑给你们准备什么了？”张婶子点着几个孙子，“你们姑姑黑天白夜的给你们做的衣服，这都是心意，不然谁愿意伺候你们这一窝祖宗。”
陈雁来：其实也没到黑天白夜那么辛苦。
志兵和志强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自家奶奶的日常洗脑。“奶奶，我们以后，不，现在，一定对我姑好。不然都对不起我姑。”
“唉~，志兵这话像是个好孩子说的话。”
另外三个孙子也赶紧跟着说，“谢谢姑姑。”
这时候最小的志齐从兜里摸出来两颗花生两块糖，“姑，这是我姥姥给我的，我留着给你吃的。”
“哎呦呦~，”张婶子哈哈大笑，“看我这大孙子呦。你姑姑没白疼你。”
自家孩子得了老太太夸奖，张来哈哈大笑，拍着儿子肩膀，“好小子，以后继续昂。”
张想瞪了一眼俩儿子，白长了那么大岁数，都赶不上人家一个小孩子。
志成和志杰：草率了，没想到小弟人那么小，竟然那么多心眼儿。
三叔这名字起的好啊。他们是成杰、志强，他倒好，齐了。这才这么点儿就鬼精鬼精的了。
陈雁来欢喜的又揉搓了好几下志齐的脑袋瓜。
“谢谢我们小志齐啦。来，快穿上看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