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宝推走了乔春燕，又把桌子上的瓜子、糖、水果盘挪开。
顺手打开一盒烟，挨个发圈。
“今天我们好好喝点，好久不见了。”
周秉昆看了看房间，说道：“行啊德宝，这房子可不小啊。”
曹德宝将哥几个的烟都给点着，讪笑道：“这不是看你们都住新房了嘛，春燕非要买，以我的意思先把你们三个人的钱还了。”
周秉昆笑道：“别哭穷，你这两个月没少赚吧？”
曹德宝精神一震：“哥几个，我不瞒你们啊，这两个月我赚了五百多万，全让我投在广告上了。”
“卧槽。”肖国庆一听，差点没跳起来，“你抢钱啊？”
曹德宝哈哈一笑：“我也没想到市场会这么好。”
“那你少废话，我正缺钱呢，赶紧还钱。”肖国庆直来直去的说道。
“对，赶紧还钱。”孙赶超也跟着讨要，“我还欠一屁股贷款呢。”
曹德宝嬉皮笑脸的说道：“哥几个，我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想欠你们，过了正月十五我保证还钱，每个人按照20%利息还，怎么样？”
肖国庆嘿嘿一笑：“这还行，就吃你这个大户了。”
话音刚落，周秉昆的电话突然响了。
周秉昆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接起来说道：“你好。”
“秉昆啊，是我。”马守常苍老的声音。
“干爸。”
马守常低沉道：“老曲进手术室了，你快来一趟吧。”
周秉昆大吃一惊：“她怎么了？”
“说是心衰。”
周秉昆赶紧劝道：“干爸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对了，在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手术室。”
“我知道了。”周秉昆挂断了电话。
其他人见周秉昆面色焦急，问道：“怎么了？”
“曲书记心衰，我得去一趟。”
“什么？”几个人也是大惊，“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周秉昆拿起棉衣往外走，厨房的几个女人听说，也跟了出来。
很快，一行人开车来到了中心医院。
手术室门前，马守常萎靡不振的在椅子上坐着。
他见来了这么多人，很是感动，挨个打着招呼。
“干妈现在怎么样？”周秉昆快走几步，问道。
“抢救呢。”
周秉昆左右看看，问道：“小明哥呢？”
“他……”马守常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出差了。”
周秉昆责备道：“大过年的出什么差。”
马守常紧握着周秉昆的手，老态龙钟的说道：“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干妈怎么突然心衰了？”周秉昆关心的问道。
“唉……”马守常长叹一声，一行眼泪从眼角上滑落下来。
周秉昆担心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马守常想了想，偷偷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问了。
周秉昆有些警觉，估计他有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便说道：“你不要着急，干妈既然进医院了，就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手术室房门开了。
“曲秀珍家属在吗？”
“我……我在。”马守常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说话直哆嗦。
“抢救很成功，患者马上就推出来了。”
“哇……”手术室外一片欢腾。
不多时，曲秀珍躺在移动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老曲，你怎么样？”马守常扑了过去。
曲秀珍戴着氧气面罩摇摇头，目光无神的扫视着大家。
然后强撑着力气，举起右手摇了摇，又重重的落下。
“干妈，你别动了。”
“曲书记，你好好休息，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大家轻声的叽叽喳喳。
进了病房门，周秉昆对哥几个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
于虹自告奋勇：“我留下吧，我侍候她。”
乔春燕和吴倩也说道：“我也留下吧。”
周秉昆想了想，点头道：“于虹先留下，你们三个人倒班，其他人都回去，要不然屋里太乱了。”
其他人也知道多留无益，叮嘱道：“有事打电话吧。”
待大家伙走后，周秉昆来到了医生办公室询问了病情。
医生说曲秀珍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有反复就好了。
周秉昆放了心，回病房和马守常说了。
马守常的神情松弛下来，情绪也好转了不少。
“干爸，出去抽颗烟吧。”周秉昆找着理由，示意马守常出去。
马守常会意：“好的。”
两个人往外走，走到楼梯缓步台的位置把烟点上。
周秉昆见左右没人，低声问道：“家里到底怎么了？”
“马小明被审查了。”
“啥？”周秉昆大为意外，“因为什么审查他？”
“现在还不知道，年前的事，听说和龚维则有关。”
周秉昆脑袋“嗡”的一声，这要是和龚维则有关，他一定好不了。
这一年，周秉昆见过马小明的次数有限，而且几乎都是在公共场合。
即便在马守常家遇到，也有两个老人在场。
所以周秉昆有些话不方便说。
但他还是偶尔会旁敲侧击一下。
没想到今天马小明居然被审查，而且还和龚维则有关。
不用想，一定是龚维则的案子犯了。
“干爸，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马守常叹道：“和你说有啥用？也不是干着急没办法？”
“最起码我能劝劝我干妈。”
“秉昆，劝不了的，我都劝好几天了，她这不还是进医院了吗？”
“小明哥平时和龚维则私人关系走的近吗？”周秉昆担心的问道。
马守常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知道是哪调查的吗？”
“听说是市局里的内部调查。”
不知道为什么，周秉昆突然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上级调查组，就说明这件事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