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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身世之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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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起了风,烛火在墙壁上拉的很长。

    白之远靠在书架旁边,目光落在那豆烛火上,火光明明灭灭,映衬得他双眸也莫测起来。

    他早就从街坊口中听说花花并非是由何老爹亲生,何老爹至今尚未娶亲,自然不可能生个女儿出来,街坊邻居有说何花花是捡来的,有说是何老爹远房亲戚的孩子,更甚者说是何老爹在外面跟人鬼混生的私生子,花花自己都不在意这些说法,他也没理由去管,只是在听到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背后让那人倒霉几天罢了。

    可是没想到,何花花的身世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孙知府和晋王爷仍旧坐在窗下的茶桌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时抬眸看他两眼。

    过了良久,孙知府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说来是皇家秘辛,本不应由我口中说出,但作为方面事件的亲历者,如今也这世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几个在世上,想来也没人比我更清楚。”

    白之远皱起眉头,问道:“花花和皇家有关?”

    晋王爷点头。

    孙知府继续说道:“还是通判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他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块木牌,正是白之远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将一切线索指向姻缘阁的狐狸牌子。

    “当年先帝做太子时,正值科举前夕,各地的学子齐聚京城,京城中茶楼和戏馆日日座无虚席,狐狸一事也就是从这个时候穿出来的,先是有学子莫名其妙失踪,紧接着尸体在郊外被发现,发现的时候人已然成了干尸,状态就和画本子写的被狐妖吸光了精气一模一样,可巧的是,受害者全部都是来赶考的学子,京兆府和大理寺彻查了很久,也没能抓到始作俑者,直到后来,大理寺少卿发现了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发现在一些考生的住处出现了这种木牌,接收到这种木牌的考生不久就会受害。”

    “有人特意放在那些考生住处的?”

    白之远直觉到所有的事情大概就是从这块木牌开始的。

    “对,可以这么理解,其实这块木牌的出现是为了提醒考生将有危险来临,但是往往没等到考生自己发现这块木牌,就已经受害了,所以当时京兆尹和大理市的官员在案发后发现木牌时顺理成章的将它作为了嫌疑人留下的记号,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事情又过去了很久,直到有一个考生在自己的包袱里发现了这种木牌,拿着它赶去京兆府求助,众人这才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地帮助他们。”

    孙知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和先帝有什么关系?”

    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只是民间的一种作案手法,怎么就牵扯到皇宫秘闻了?

    “当时先帝因为某些事情受了责罚,为了能够从新找回太宗的信任和青睐,主动请缨解决这件事情,办案过程凶险万分,先帝几次被困险境却都化险为夷,便察觉到也许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于是涉及将那人引了出来,不曾想竟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来历不明,众人劝先帝不要留下她,但这女子是先帝的救命恩人,先帝力排众议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并且通过她的帮助,成功破解了狐妖一案。”

    晋王爷接话道:“当时边域小国频频作乱,便想出来这样恶毒的计谋,想要从根本上瓦解我国国力,什么狐狸娶亲,什么精气耗尽,都是他们用了特殊手法伪装出来的假象。”

    白之远了然,这件事情他小时候听别人说起过,只当是一桩奇闻轶事,不曾想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耐人寻味的隐秘之事。

    “接下来呢?”他敏锐的察觉到两个人没有说到重点,“花花的身世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与先帝朝夕相处暗生情愫,却不料在事情结束之后,突然传出来这女子正是边域小国派出来的奸细,先帝不信,但在证据面前无话可说,只能按照律法将她处死,可当时这女子已经身怀六甲,临死之前拼命生下了这个孩子,并托狱卒送走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花花?”

    白之远双手紧握,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晋王爷和知府大人同时点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当时狱卒带走了孩子,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

    “那个狱卒就是花花的父亲,何老爹。”

    孙知府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朝中风云变幻,先帝自身难保,素儿不死他们两个谁都活不下去,那名狱卒其实是先帝提前安排好的人,带着花花离开京城以后就来了益都府,从此隐姓埋名做了捕快,先帝熬了数年终于坐上了皇位,但是这个孩子却再也不能接回去,为了保障她衣食无忧,便下了旨,保何老爹的官位世袭下去。”

    “天不遂人愿,没过几年先帝驾崩,托我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个孩子,于是我便辞官来了益都府。”

    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沉寂了下来。

    白之远大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问道:“花花知道吗?”

    孙知府摇头,“并没有告诉她。”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花花有关,我们必须要回京城,也许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花花的母亲既然帮助解决了当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奸细。”

    他找回了一丝理智,话一出口自己很快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现在自己舅舅和孙知府都知道这件事,甚至一点儿也不避讳,孙知府还守了花花这么多年,甚至对她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说明……

    “当年你们都知道花花的母亲并非是奸细!”

    白之远惊骇无比。

    晋王爷笑了一声,赶紧摆手给自己撇清关系,“你舅舅我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些事我可不知道。”

    孙知府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下官当年在大理寺任职,和先太子一同办的这个案子,花花的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不是奸细。”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花花的母亲是无辜的,但还是任由她香消玉殒。

    “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澄清,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孙知府对当年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们查了所有能查的关系,甚至想过给她伪造一个身世,可是花花的母亲拒绝了,她说自己本就来自西域,如果要为了活下去背叛自己的故土,她宁愿为了名节而死,真正可怕的不是某个种族,是一个时代对于某个种族的偏见,故土背负的罪孽,也滋生在每一个靠它生长的孩子身上。”

    孙知府起身拍了拍白之远的肩膀,“这番话我记了很久,如今这件事情再次被提起,不管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白之远沉吟下来,没有说话。

    蜡烛爆开了一个烛花,啪得一声,将他游离的神智拉了回来。

    白之远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推开门,走出了院子。

    春寒料峭,夜也深了,白日里哄哄闹闹的衙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值夜班的捕快不时巡逻。

    何花花的房间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她的身影,小丫头似乎在绣着什么东西,专心致志,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白之远叩上房门,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匆忙过来开门。

    门打开,白之远站在门外,目光却躲闪了起来。

    何花花眼圈红红的,小兔子一样在烛光下闪着光,她头发刚洗过,在脑后扎了个小马尾,湿漉漉的搭在身上。

    她穿的单薄,白之远怕她受了凉,忙推她进屋,进了屋也不说话,略显尴尬地站在屋子中央。

    何花花疑惑地看着他。

    白之远的目光落在她刚才在做的东西上,是个粉色的小帕,不过好像多了个角,他拿起来比划了两下,没话找话地问:“你在绣帕子啊?”

    何花花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小声道:“这是肚兜。”

    “嗷,肚兜。”

    白之远仍旧满脸堆笑,压根没反应过来肚兜这两字的意思,不过转眼就意识到了,攥在手里的布料一下子变成了烙铁,唰地张开手,将它仍回了桌子上,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跟看走马戏一样,搞半天才恢复正常。

    何花花哀怨地瞪着他,问:“你来做什么?”

    “我,我,我……”

    白之远平时说话可伶利了,今晚吃了哑巴药了?

    何花花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回不回家。”

    白之远终于找到了说辞,“没有别的事。”

    “咱们不是说好了等这个案子结束再回去的么,知府大人怕我不安全啊?”

    “是吗是吗。”白之远赶紧说道:“我可能忘了。”

    何花花拉着他坐下,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他,严肃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可不会撒谎,都快成结巴了,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甚至带着几分期许,白之远是听出来了的,但是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

    他确实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找她,从书房听到关于花花的身世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她,看看她的样子,听听她的声音,其实也不是非得要说什么,就这么一块在烛光底下坐着,挺好。

    白之远忽而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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