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啊，就是想着和你边吃边聊嘛！”
曹秘书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赶紧往嘴里塞一根翠绿的菜梗。
她还小心地避开口红，塞进去后快速嚼了嚼。.七
程时微没多说什么，她吃饭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聊天，要么等吃得差不多了再说话。
不过职场里的人似乎很习惯在饭桌上聊事情，或者聊八卦，她习以为常。
她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只想早点吃完回办公区去。
这个时候，曹秘书只吃了两口，就又有话说了。
“程秘书啊，你之前是跟着傅总工作的，来这边真是委屈你了。”
她没头没尾地丢一句，看着程时微的眼神还有些歉意，仿佛她就是这里的一号代表。
程时微夹了一小团米饭，抬眸看她一眼，只淡淡说道。
“没什么，分配到的工作而已。”
说完，她才吃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气温骤降许多，连带着饭也有些凉了。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几乎快盖过饭菜的香味。
“这样啊，我就知道程秘书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其实你刚来的时候还真让人吓一跳呢！”
曹秘书继续热情洋溢地叨叨，有意无意卖了个关子。
可程时微对她的问题无动于衷，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是在思考要不要在饭上淋点肉汁。
曹秘书却以为她是在意了，立马装模作样地扭动了一下身姿，顺势往前倾。
“……”
程时微默默地停了一下筷子，平静地看向她，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喜欢离别人太近。
曹秘书却是在嘴角牵起一抹暧昧的笑容，盯着人便说道。
“我们这边就算是边疆了，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吧，平总是之前的职业经理人留下的，也一直都在这个项目里。”
程时微眸色淡淡，这些她来之前就知道了，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她轻轻舀了勺紫菜汤，没作声。
曹秘书立马眯起眼睛笑了笑，再次说道。
“所以我们这对总部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倒是有所耳闻，傅总好像从来不招女秘书的呀。”
她说着朝程时微快速眨了眨眼，仿佛在问“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是程时微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了，她也很淡定。
再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汤，才缓声说道。
“我投递了简历，然后按照程序被录用，有什么问题吗？”
程时微这么说的时候，眸底微微转冷，从面前这个女人微妙的视线里，她就能猜出对方到底想暗示什么。
“哦，当然没问题。”
曹秘书全然不觉，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的尾音却是拖得有点长。
眼珠子诡谲地一转，她马上笑着再问一句。
“那程秘书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然也没法稳稳当当在傅总身边做秘书，不像我，就只是给平总打打下手而已。”
曹秘书说到这里，还自怜地“唉”了一声，一脸羡慕。
程时微听着这番话，平和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微微笑了笑。
也许是她从刚才开始都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是曹秘书怔住了。
程时微在她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将汤碗往旁边轻轻一推，故意停顿了两三秒，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后，突然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她说着重新动了筷子，曹秘书茫然地摇头，却是已经张大了耳朵在听。
程时微将最后一块肉夹起，沥了沥肉汁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本来是另一位秘书要来，我资历浅给他打下手，你也知道这里有点远。”
她说完，再次给了曹秘书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而后低头扒拉进最后的饭。
言下之意，她还去不到傅凌琛身边。
虽然这里分成主动和被动，但选择了前者的她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曹秘书听得一愣一愣的，瞬间拧了下眉心，和昨晚一样，不太好判断程时微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这话听着就有点假，但她又不好直接质问。
不过曹秘书显然经验丰富，她定了定心神，先笑着附和道。
“是啊，这里是有点远，如果我是傅总，肯定不舍得你来。”
“毕竟可能需要再待一段时日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很奇妙，天天见不觉得，一旦见不到了就会怪想念的哦？”
她闪烁着眼神往程时微脸上乱瞟，补的这句阴阳怪气的，明显是想下套让她往里跳。
但程时微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将最后一点汤也喝光，轻轻将碗往盘子上一搭，就起身了。
“他们会想念我的汇报吧，不过这还得仰仗平总的配合。”
她无事发生地敷衍一句，直接把压力甩回去。
却没给对方机会回答，礼貌地再说了一句。
“我吃好了，你慢慢。”
曹秘书微微一滞，眼见着她要走，有些着急地站起来喊住她。
“程秘书！要不晚上再一起去吃个饭吧？昨天想欢迎你来着，不是不巧没欢迎成嘛。”
曹秘书硬挤出一个笑脸，说得自己都要信了。
程时微连头都没回，摆了下手直接说道：“感谢美意，不过很抱歉今晚我还是有事，就免了吧。”
这种饭局她自然不回去，二次想走，却是陡然听得耳边一句。
“程秘书，现在公司的人明显都在疏远你，还是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啊。”
听到这句话，程时微的脚步微微一顿，这才回头。
曹秘书那讳莫如深的表情，正在向她隐晦地示意旁边那堆目光不善的人。
似乎她不答应这顿饭，就是自作自受似的。
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戏很多的女人，程时微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微微沉眸，她也直接问了。
“我没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疏远我？”
“……我，我哪儿知道呀。”
曹秘书讪讪笑了笑，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简直是没碰到过这么直的人。
被噎了一句，她不好再追着约饭，也不好解释原因，只好说道。
“那，那还是下次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得竟是比程时微还要快，餐盘里少得可怜的食物也没有吃完。
看着她匆匆离开，程时微倒是稍微思考了一下。
这么明显的话，不如……她另外找个人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