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人安顿好，余掌柜又让小厮端了几碗茶水，做好一切后，他才开口询问：
“听十一小哥说，晏清小兄弟有珍珠要卖？”
苏晏清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向锦黎，“问她。”
余掌柜心里又是一惊，又是她？！
锦黎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二十八颗珍珠，颗颗圆润饱满。
余掌柜“噌”的一下站起身，“这！”
成色这么好的珍珠可不常见，更何况这么多！
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河蚌中鲜有成色好的珍珠，才导致如今首饰行业里珍珠有价无市的局面。
锦黎手中这二十八颗珍珠若是好好打算一番，那能卖上的价格可是天价。
余掌柜在短短几瞬间就已经考量好，他顿了顿，正色道：
“锦黎姑娘，能否信得过余某？”
锦黎愣了一下，这人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
但他是苏大佬的人，自然信得过他的能力。
于是锦黎点点头，“自然信得过。”
余掌柜面上也是一松。要知道，经他手出了这么多颗极品珍珠，他的人脉无疑会扩大更多。
想到这，余掌柜脸上浮现更加真诚的笑意，“定不会让锦黎姑娘失望！”
锦黎抿了一口茶，眉心皱了皱。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她还是不喜欢苦涩的茶味。
反倒是苏晏清坐在主位，悠然地品着茶。
锦黎想到正筹备的早餐摊，顺嘴问了一句：
“余掌柜知道哪里的摊位比较便宜吗？”
余掌柜在镇上颇有名气，不单是因为他是回春堂的掌柜，更是因为余掌柜心善，每月都会在回春堂开设免费义诊。
他对于镇子很是了解。
余掌柜想了想，说了镇子东面瓦弄里的一个摊子。
摊主最近正在出租摊位，说是要搬去别的地方。
锦黎一听来了兴致，和余掌柜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起来。
苏晏清斜睨了眼兴致勃勃的两人，又喝了口茶。
“池柏。”
池柏正坐在一旁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冷不丁被点名，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碗差点扔出去。
“嚯！怀瑾？”
“细盐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苏晏清将茶放到一旁，缓缓开口问道。
在他记忆中前两天刚把这事儿交给池柏。
提起这事儿，池柏的火气立刻升了起来，啐了一口：
“呸！上京那帮老东西，估计是一起商量好了，每家都把价钱压的很低。”
“一个个那贪财的嘴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父母官，为天下百姓着想！”
精盐提纯是个大工程，他们最初的打算是开设一个工坊，等提纯的工具做好后，集中生产细盐。
但开设这样的工坊需要大量的钱财，单是他们自己吃不下这张大饼，所以他们准备把工坊分成若干股，分别卖给官员富商，这样也能防止其中某一家反悔。
富商这边他们已经谈妥了，可上京城那边的官员不约而同的压低了价格，一看就是商量好的，说不定大兴的皇室也参与其中。
苏晏清修长好看的手指轻点着桌面，半晌后，他说了四个字：
“靖西锦家。”
池柏没明白。锦家不是做丝绸生意的吗？和他们有这么关系？
更何况靖西这个地理位置很尴尬，它出于大兴、北雁和蛮族中心，靖西候府不受任一方管辖，它是独立的。
据说第一任靖西候和当时三方的皇室都有协议。但也只是一个传说，没人知道真假。
现在怀瑾提到锦家，这是……
池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明白了！
既然你们上京城想给他们设套，那他们就不跟上京合作了。反倒是选了靖西的势力，另外三方谁都不敢轻易采取行动。
妙啊！太妙了！
“哈哈哈！怀瑾啊，坏还是你坏啊！”
说着池柏就要伸手拍向苏晏清的肩膀。
苏晏清倏的转头看向他，硬生生让池柏收回手改成鼓掌。
池柏心有余悸，偷瞄苏晏清。
乖乖，怀瑾眼睛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好吓人！
另一边，锦黎准备和余掌柜一起去镇东边的摊位看一看，若是可以的话，锦黎想尽快定下来。
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集市上这个月的流量很大，能多赚近一倍的钱。
两人一起出了回春堂。
苏晏清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没动作。
余掌柜口中的那个摊位离的不算远，锦黎他们到的时候，一个壮汉正满脸愁绪的坐在摊位上。
锦黎用眼神询问：
他就是摊主？
余掌柜点头：
就是他。
锦黎走上前：“大叔，您这摊位出租吗？”
壮汉抬头看了眼锦黎，瞧见是个小丫头，不耐烦地撵人：
“去去去，小丫头去一边玩，摊位不租只卖！”
锦黎秀眉一抬，呦呼，还有意外收获。
她本以为这里只能租摊位，没想到还能买。
锦黎没在意大叔的语气，继续问道：
“大叔，那你这摊位卖多少钱？”
大叔这才正眼看锦黎，“怎么着？小丫头还真要买？还是让你家大人来谈吧。”
锦黎依旧笑眯眯，指了指余掌柜，说道：“我家大人就在那儿，大叔直接跟我说就行。”
“成！你要买的话，十五两银子。”
大叔也是爽利人，直接就说了价格。
锦黎回头看向余掌柜。
余掌柜点点头。这价格很合理，如果摊主不是急于出手的话，这个位置应该能卖到二十两。
“大叔，我能问一下你出手摊位的原因吗？”
锦黎觉得还是问的仔细一些比较好。
大叔叹了口气，“我这也是不得已才卖的。”
大叔本是北雁国人，前些年战乱时期一路逃跑，到了大兴边境这里。就在年前，北雁的家人寻到了他，老爹老娘身体不好，想让他回去，所以大叔才不得不卖了摊位。
听完大叔的解释，锦黎在心中已经定下要买大叔的摊位了。
就是她没十五两银子，只有六两……
看出她的犹豫，余掌柜适时开口，“锦黎姑娘，借一步说话。”
锦黎跟着他走到一边。
“锦黎姑娘，您觉得这个摊位怎么样？”
锦黎很是中意，也很直接的说道：
“挺不错，就是我手里没那么多钱。”
余掌柜略一思索，建议道：
“锦黎姑娘，不如这样。”
“余某想从您手里买下一颗珍珠。家中内人跟了余某多年，余某从未送过她物件。今日见到珍珠的时候，就打算从您这买下一颗，送给内人。只是当时心中觉得珍珠过于珍贵，现下余某厚着脸皮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