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尝到了一次甜头之后，王佳欣是愈发不能自已。时不时就拿几道题过来让霍书宴帮忙解答，还每次都放低姿态、笑脸相对。
头几次霍书宴确实是不好拒绝，但次数多了，他也开始感到不耐烦。“有什么问题你不如去问老师吧，我也需要专心学习。”霍书宴秉着最后的教养，委婉地说道。
王佳欣这下子也隐约意识到霍书宴有点儿不耐烦，教室里也陆续走进了其他同学，她不想真的让霍书宴讨厌，更不想让其他人看笑话，便讪笑着回去了。
在人数愈发多起来之前，霍书宴拿着试卷和笔站起了身。“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给你解题。”
“嗯。”
得到了程思缈的回复后，霍书宴笑了一下，随即离开了座位。在回自个儿教室的路上，他做了一个决定——下次再不在16班给她辅导了，还是回原先的小亭子好，安静，没人打扰。
安静在座位上学习的程思缈也冒出了这个想法。本来还觉得在教室学习，解题、找东西都方便，倒是忽略了有人打扰的问题。能安安静静学习、没人在耳边叽叽歪歪，程思缈也乐得自在。能少一点儿烦心事，谁又想让自己暴躁呢？
或许是程思缈自上辈子就是拉仇恨的体质，不管有意无意，跟她有过来往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记恨上她，而这其中，女性和gay占了绝大多数。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的性格会如此暴躁和冷情的缘故。
思绪一下子有些飘远，然而还没等她回忆起什么，那根线就被外力蛮横地扯断了。
“……喂！我问你话呢！耳朵掉粪坑里了吗！？”与以往相似度，带着恶意、尖锐刺耳的声音。
程思缈抬头，黑峻峻的猫眼沉沉地看着对方。居高临下的家伙不自觉地一颤，随即又气恼地加大了声音，字里行间仿佛淬了毒：“听不懂人话吗！？也不看看自己那狗屎一样的分数，也好意思装好学生！？还腆着脸让年级第一帮你解题，真是贱得没边儿了！”
“嘎——”
王佳欣刚说完，程思缈就猛地站起了身。因为动作过于粗暴，有些厚重的椅子与地面摩擦磕碰出一声刺耳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王佳欣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班里的其他人也因为这动静瞬间噤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汇聚过来。
“我不想跟嘴里喷粪的人浪费口舌，要真有胆，现在就跟我出去。”有些人不揍一顿，他们嘴里就永远不干净！
“叮铃铃——”
气氛正剑拔弩张之时，上课铃声突然打响了。
“你给我等着！”王佳欣嘴上仍旧在放着狠话，可是转身之后，她莫名升起了一丝逃过一劫的后怕。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很快就被蚀骨挠心的愤怒和嫉妒消抹干净。
谢丝丝讷讷地站在一边，直到程思缈面无表情地坐回座位，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回去。其他人见没有好戏可看，都有些意兴阑珊。
老实说，程思缈对这些无端的恶意和幼稚的嫉妒很烦。在她前世生活的那个环境，人们只会考虑怎么活下去。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为一点儿小事嫉妒，更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刻意吸引某个人的注意，除非是为争夺生存资源。
说来说去，还是现在的环境太安逸了，所以才会让人有时间去挥霍。
这倒也没什么，她并不讨厌安定，也并不介意与其他人和平共处。当然，在这个前提下，是他们没有招惹到自己。她自认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不辨是非的坏人。她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汲取更多的知识，然后想办法去挣钱。有了钱，她就可以尽情去吃，也不用为了吃饱肚子而与人拼命。
总之，无论是谁，只要敢妨碍她学习、进而妨碍她挣钱，那就都等着挨揍吧！
下午是两堂物理连堂和一节生物课。前者只要熟记公式，了解其中的思维逻辑，基本上就能掌握，从而举一反三。后者也差不多，除了某些必须要记住的知识点外，还要了解生物的特性、原理，以及仔细、严谨的分析。
当然了，两门课程再怎么绕着弯，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都不会超出逻辑范围。对于程思缈来说，学习它们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相比于程思缈的专注认真，王佳欣则显得格外心不在焉。她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心胸绝不宽广。程思缈一而再地让她下不来台，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因为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整个下午都没能认真听课。
生物课下课后，她也没有抓紧时间去打饭——气闷让她根本没有胃口。
“呵！你也太蠢了吧？！那婊·子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伶牙俐齿的，脸皮也厚的可以，光是骂她哪能占到便宜？！”苏筱筱不知何时走到王佳欣旁边，轻蔑又厌恶地说道。轻蔑是看不上王佳欣——她俩一直不对付。厌恶是对话中的程思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讨厌那。
王佳欣哪能就这么任她嘲啊！当即就嗤笑一声：“哼！说得好像自己多厉害似的，我可记得在回校那天，某人又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得不行呢！”
“你！”苏筱筱刚想发火，但想想自己来找这蠢货的目的，又生生憋了回去。“算了，今天没心情跟你吵。你不是也看不惯那婊·子吗？不如给她个教训。”
王佳欣皱了皱眉，望向她的眼神带着狐疑。“呢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唇舌不行，不是还有拳头吗？”
之后，两人便凑在一起商量，之后更是拿出手机建了一个群，把另外几个女生也拉了进去。
程思缈对此一无所知，她仍旧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划表，一项一项实施。
霍书宴跟程思缈接触了这么久，也算是清楚了她的作息规律。不过，他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对于对方的关注有些超过一般同学情谊的范畴了。这么说，即便是关系好的朋友或者兄弟，也不会毫无怨言地颠覆自己的一贯的作息、只为了配合对方，而且还是在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的情况下。
“追妻路漫漫啊～”陈岚摇了摇头。
“什么鬼？你又换女朋友了？！”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纯洁少男蒋小飞羡慕又愤恨道。
陈岚回头瞥他一眼，无语道：“我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吗？另外，我跟杨香怡并不是男女朋友，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这么诋毁他啊！
“哦。”蒋小飞冷淡地回了一个字，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