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看中了一块料子，是木那白岩沙的。灰白皮壳，上面开了一个小窗，底子很干净，很透。七分色七分水。。
我看着料子，那个窗口就开在松花上面，刚好有种，这个种，顶多只能算是糯种吧。。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不过，如果真的只有这条松花下面有料，那么这块料子还是亏的。。
我把料子放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大概在八公斤左右。。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一到三个镯子位，就看内部是怎么样了。在没裂的情况下，整体不变种，那么就有镯子位。。
糯种的手镯，配合上好的工艺，如果能放到翡翠街去卖，一条镯子的价格能卖到小万数以上。但是如果流通到缅甸本地翡翠市场消化的话，可能价格顶多只能卖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吧。。
在缅甸，不论怎么卖，价格都会大幅度缩水，物以稀为贵嘛。。东西多了，自然就烂大街了。。讲句不负责任的话，整个世界的翡翠市场的价格，其实都是内地人炒起来的。。这才导致了翡翠价格逐年攀升，一路水涨船高。。
对于这样的料子，我的心理价位是两万块左右……在保证不亏本的情况下，这个价格是很合理的，哪怕是碰上了最坏的情况，料子不但变种，而且还出裂。但是，亏个两万，我还是能承受得起的。。
我拿着料子，说：“毛桑老板，这块料子怎么卖？”
毛桑老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珠子刺溜刺溜转了几圈，然后笑眯眯的说：“朋友，你确定要赌这块啊？”
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紧接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我看到他的手势，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我没想到，就这么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他居然要喊五万……想钱想疯了了吧？这么贵，傻子才买啊？
毛桑老板看我脸色不对劲，有点紧张，赶紧收回了两根手指头，又冲着我晃了晃。
三万……不行，还是太贵了。。。
于是，我还是果断摇头了。
毛桑老板见状，很快就急眼了，他嚷嚷道：“朋友，三千块已经很便宜了，你还嫌贵？我们好歹是第一次做生意，你起码要给我一点钱赚嘛？”
“草……三千……我还以为是三万呢。。”我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同时，我又觉得很庆幸。幸亏我刚才没乱讲话。。假如我一开始就报出了两万的底价。那么我岂不是亏大了？
明明三千块就能拿下，我干嘛要花两万？嫌钱多吗？我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我暗自窃喜，然后，我捏着下巴，装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沉思了一阵子，我才说：“呃……好啦好啦，我不杀你的价了，三千就三千，现金还是刷卡？”
毛桑老板笑了笑，说：“都行，缅币，人民币……刷卡也行，我这有刷卡机。。”
我选择了支付现金，三千块人民币，我交到了他手上，这些钱是我之前在银行取的。。在某些时候，还是现金最管用的啊……
毛桑老板数都不数，就把钱揣进口袋了。他说：“朋友，料子怎么切？”
我想了一下，就说：“先把开窗那部分的盖子取下来看看吧，这块料子赌性很大，变种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我最担心的是它没有足够的肉质，很可能出一堆砖头。。”
“好嘞，稍等一会儿，我去取机器。。毛桑老板说着，就跑去了隔间，等过了一分钟不到，他就拿着小型切割机走出来了。
毛桑老板把拇指粗的水管接过来，对准工作台打开水闸，然后开始磨皮。。
这个过程是枯燥乏味的。我点燃一颗烟，蹲在地上默默的抽着。赵琳闻到烟味，厌烦的看了我一眼，就走到远处，离得我远远的。我没有理会她。
疯彪也给自己续上一根烟，吐了一口烟雾，然后悄悄问我说：“林枫兄弟，你看这块料子，能赌赢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赌石看运气，七分本事，三分运气，我觉得这块料子有很大的赌性，但是能不能赢，我不确定。。神仙难断寸玉。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妈的。真磨叽，切个石头真熬人啊。。”疯彪听了我的话，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说：“还不如我打牌呢。翻牌定生死，几秒钟的事，多刺激啊？”
我听完，心里觉得很好笑。十赌九输，十赌九诈啊！这是当年在平安城，昔日的赌王陈尧告诫过我的话。。除了正规的大型赌场，也就是那种机器发牌的场子比较可靠一点之外，但凡是人工发牌，都有出千的可能。。
那些看上去性感漂亮的美女荷官，其实个个都是出老千的高手。。她们用完美洗牌法洗过的牌，发给下家。发到每一个下家手中的底牌，无论是牌面大小还是花色，她们都知道。。
只需要找几个托混进去，稍微配合一下，其余的人输光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我闲来无事，就四处张望了一下，毛桑老板的赌石店很简陋，规模也非常小，他既是老板，也是员工。。考虑到从外面招聘的工人并不可靠，底子也不怎么干净。。毛桑老板应该是害怕自己店里的石头被盗，所以，就干脆自己一个人单干了。。
几分钟之后，盖子被取下来了，我走过去，跟着毛桑老板一起看料子，他伸手摸了摸切口，手法很专业，说：“你眼光不错啊，这个种已经到糯冰了，但是棉很重，打出来的镯子不纯净，光泽感要差那么一丢丢。。”
我笑了笑，牵着水管将切口上面的碎渣冲洗干净，说：“看样子，两个镯子是稳了，还能取一十几个大牌，剩下的边角料再做点随形件，二十万以上，应该没问题。。”
“二十万……朋友，你没有搞错吧？”毛桑老板惊讶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说：“就像你说的，两个镯子，十几个牌子，在瓦城你们华人开办的玉石交易市场，顶多能卖到五万就顶天了。二十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同样的东西，放到不同的地方，价格当然不同了。。但是，这种隐晦的事情，我又不方便明说，否则，我会得罪很多人，划不来的。。
疯彪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把一根烟塞到我的嘴巴里，给我点上火，他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几把刷子，没让我失望啊。。”
“料子你们出嘛？我回收，五万块。。”毛桑老板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