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眸光逐渐冷硬，站在古银香炉面前焚香发念。
面前的烟雾弯弯扭扭，汇聚成几行小字，是我和花妧缔结的契约。
见到它，我就会想起，花妧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的模样。
当初是她跪着求我收留的，到头来，却只是靳陌一手的安排。
我和她一同出生入死，到如今，却变成两相仇对，也是让人唏嘘。
我咬了咬牙，抓起陨泥陶刀，干净利落地朝契约挥臂而过，烟雾被齐齐断成两截，一刀两断，烟消云散！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兵马解除关系，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云泽拍了拍我的肩：“没事的，习惯就好，只能说你俩缘分尽了。”
“是吗？”我紧紧攥着拳头，探究地望向他：“那我们呢，是不是也有缘尽的一天？”
云泽眼皮抽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挑了一下，斩钉截铁：“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们……不可能有缘尽的一天。”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拿开他的手，转身站在了他的对面：“云泽，你和敖天佑，到底背着我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脸色扭曲，皮肤略显苍白：“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他叹了一口气，告诉我说，他和敖天佑确实私底下结盟了，不过，完全不会影响到我。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你们结盟，是为了靳陌吧！”
被我识破，云泽干笑了一声：“没错，我要调查他，敖天佑想要摆脱他，各取所需吧！”
敖天佑被关在江底多年，他一定很向往自由吧！
被靳陌抽去尾骨，还被锁在我身边，他心里肯定有怨，也难怪他以前一口一个蠢女人的叫唤，满脸的嫌弃。
“其实，他想要自由，完全可以直说，我这个人不爱勉强别人，他要走，我随时可以放他离开。”我话音刚落，香炉的方向便响了一声，似什么东西突然那炸裂。
我走进一看，垫着香炉的玻璃，从中裂开了一道裂纹。
云泽眉宇间阴云密布：“恐怕，你现在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了……”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不成，跟我们待久了，待出感情来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我们都没有打算害他，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抱团发展罢了，你不用担心，待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云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勉强。
我需要的是安心，他已经给了答案。
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身体里传来强烈的倦意，我眼皮子越来越重，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梦中，我好像见到了夙念，他一声不吭地站在我面前，盯了我好久好久，梦醒之前，他对我说了一句：“敢动你，天长道完了！”
我猛然惊醒，似一条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完全没缓过神来。
好好的，怎么会梦到夙念呢？
我望向右手的小拇指，试着在心底里呼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