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行走在人间，与凡人没有什么两样。
东海之滨，有一个小镇，名为渔集镇。
这一日，李尔来到了渔集镇。
小镇上人潮汹涌，全部涌向了街道中央，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李尔望了一眼，表情略微怪异。
街道中央，有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淳朴的素衣，鬓边两缕发丝搭配那清秀的面容，纤腰扶柳，挎着一个渔篮。
街道中央，是一群年龄不同的男子。
人们望着美丽的少女，纷纷开口问道，“姑娘，你这鱼怎么卖？”
少女的鱼篮中，是两尾金色的鲤鱼，即使没有在水中也活蹦乱跳。
听到人们问话，少女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大方答道，“如果你们愿意把这两尾鲤鱼拿去放生，我们就把这两尾鲤鱼卖给你们。”
人群窃窃私语。
花钱买两尾品相不错的鲤鱼去放生？
没有人肯买鱼。
在人群中，有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书生，他手中摇着折扇，端是风度翩翩。
男子挤开人群，走到少女面前，开口道，“小生马朗，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摇了摇头，笑道，“凡属众生，皆是虚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名为马朗的书生若有所思，继续问道，“姑娘是否婚嫁？”
少女脸上带笑，摇了摇头。
马朗和小镇上的男人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开口道，“姑娘，嫁给我如何？”
看着渔集镇上的男人们，少女表情不变，笑容大方，开口道，“想娶我可以，只要你们谁先把我这普门品背下来，我就嫁给谁。”
说着，少女立马拿出了无数本经文。
人们并没有注意，少女拿出的经文都是凭空变出来的。
接过经文后，人们立马犯了难。
李尔混迹在人群中，手中拿了一本普门品，挤到少女身前，轻笑道，“姑娘，普门品李某已经背下了，你是否应该兑现诺言嫁给李某？”
“尔时无尽意菩萨，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而作是言。世尊。观世音菩萨，以何姻缘，名观世音.......”
洋洋洒洒几千字的经文，李尔一字不错背了下来。
少女看向李尔，表情终于变了，严肃开口道，“公子不在小女子择婿范围内。”
周围，人群纷嚷起来。
李尔脸上带着轻笑，问道，“怎么，可是李某配不上姑娘？”
人群起哄，“对啊，这位公子配不上你不成？”
“姑娘，你出尔反尔，让我等如何信你？”
面对人群的质疑，少女表情恢复了淡然，笑容大方，朝李尔道，“一切众生相，皆是非相。公子应当看穿了虚妄才是。”
李尔上前两步，一把将少女扛在了肩膀上，笑道，“你说过，谁第一个将普门品背诵下来，就嫁给谁。李某第一个背下了普门品，你应该兑现诺言嫁给李某。”
“走吧，李某现在带你去入洞房。”
看着李尔扛着少女走了，人群更加哄闹。
少女被李尔扛在肩膀上，不吵不闹，也不挣扎，异常安静。
走到小镇外，少女终于开口了，“施主，可以将贫僧放下来了。”
李尔将少女放下来，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你是不打算兑现了承诺了？不是说出家人不打妄语吗？”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淳朴的少女？
身穿白衣，脚踩莲台，手托玉净瓶，眉心一抹朱砂，面容绝美，气质神圣端庄的女子笑眯眯看着李尔，问道，“你当真要娶贫僧？”
李尔毫不犹豫点头，“菩萨愿意，本座当然愿意。”
观音脸上笑容不减，嗔怒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连贫僧也敢调戏。”
李尔摇头笑了笑，“都说嫦娥是三界第一美人儿。本座没有见过嫦娥，不过依本座看，菩萨才应该是三界第一美人儿。”
观音身上没有情绪波动，轻飘飘朝李尔挥出了手掌。
李尔当即与她对了一掌。
两掌相对，万道生灭，高下立分。
李尔退了几步，皱起了眉头。
修成始祖魔躯后，李尔肉身已经成了金仙，不想还是不如观音。
不过李尔也能理解。
因为观音原本就是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之一，封神大战中被三霄削去了胸中五气，头顶三花。
离开阐教拜入佛门后，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即使她没有完全恢复巅峰时期的修为，也绝不是弱者。在这个教主圣人遁世，大罗隐匿的时代，观音基本上可以说是三界中的佼佼者了。
观音有些诧异，望了李尔一眼，笑道，“你调戏贫僧，贫僧也不跟你一般计较。如果你敢坏贫僧好事，贫僧绝不轻饶你。”
李尔没有开口，目送观音离去。
观音又回到了渔集镇，化身为手提鱼篮的少女，与书生马朗成了亲。
少女与书生马朗洞房的当晚，少女就死了，并且尸体快速腐烂。
马朗望着新娘尸体，愣愣不知所措。
新娘被埋葬后，观音再一次以老和尚的形象出现了马朗身前，开始点化开导他。
听了老和尚的点化，书生流下一滴释然的眼泪，这一滴眼泪居然是绿色的。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书生放下了，流下了眼泪，身上冒出浓郁佛光，立地成佛。
观音所化的老和尚收走了书生那一滴眼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尔全程观望，也明白了观音不是传播香火信仰那么简单，她必定还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她收集那些眼泪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