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对姑姑的了解，卡卡西听到传话时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先完成正在进行的个人训练，才不急不慢地赶往死亡森林。
不出所料，落地就瞧见几个前辈在苦哈哈地杀鸡宰羊，旁边围墙里还有一群小动物瑟瑟发抖。看到他来了，姑姑跟狼外婆一样笑着喊他：“小乖！快点，你丁座尼桑要饿死了。”
死鱼眼少年面无表情，自从他受不了姑姑一天三顿天妇罗还贼难吃而选择亲自下厨后，就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地成了家里大厨。玉洛在做饭这件事上放手地彻底，完全没有自己是在压榨未成年的自觉。卡卡西则是觉得，自己可能摸索到了大蛇丸大人家务上惯着姑姑的原因。
耷拉着眼皮，卡卡西去前辈们那边拎起一只清理好的鸡，也不挣扎，认命干活。
……
于是几个弟子处理食材，侄子负责烧烤，玉洛从头到尾除了动嘴分配任务，也就生了个火堆。
……
都是自己人，聊起天来也都很放得开。
“老师，你现在怎么看宇智波？”外界对她态度有诸多揣测，作为玉洛的弟子，他们敢于直接询问。
“宇智波啊，”态度挺散漫，语气轻佻，好像在说枚棋子，“可用、难控、隐雷。”
“他们的野心和实力如今都尚未发展充分，在我的任期内闹不起大风浪，但是鹿久，你以后要当心。”
玉洛的话说完就散在这片森林的空隙间，这是她与弟子的私下聊天，听到的人不管究竟属于谁的派别，心里都自有一番计较。
与鹿久时刻思虑局势不同，亥一还是想关心老师的感情生活。这个时候被解谜折磨半天的头也不疼了，手里拔着鸡毛，顺着小溪朝离玉洛近的地方挪了挪：“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接下来谁比较有希望上位当我们师爹？”
“我觉得……接下来是我要喝你们的喜酒，”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她挠挠额角，转移话题祸水东引，“鹿久啊，你跟吉乃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对小青梅竹马是她看着长大的，吉乃的性格属于强硬严厉的那种，刚好督促脑袋好用但是没什么争取心的鹿久。
这种话题果不其然惹得鹿久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等我再问问吉乃……”
“没救了没救了，”有这么个吸引火力的好话题，亥一的注意力果然都给过去了，打趣好哥们，“鹿久你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什么叫妻管严，这是因为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鹿久赶紧给自己找补，再夸夸自己女朋友，“别看吉乃平时很凶，她对我还是很温柔的。”
单身狗对这话压根不信，亥一接着挑眉揶揄：“啧啧……上次聚餐的时候吉乃是揪着谁的耳朵把谁从居酒屋拖走的？”
哽了一会儿，鹿久继续找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真的很温柔。”
“女性会在最爱的男性面前会变得很温柔，等你有女朋友了你就知道了。”突然成话题中心被吐槽，鹿久哪能看不出来老师也很头疼亥一，赶紧把祸水引回玉洛那里，“不信你问问老师，她以前对大蛇丸大人温不温柔？”
于是亥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望向老师那里。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玉洛想了想，转头看侄子，这小子从小没少跟着看自己跟大蛇丸亲亲我我，问他：“我以前对大蛇丸温柔吗？”
被喊来干活的毒舌小鬼很不给面子：“温柔还会分开？”
这话说的……玉洛不满：“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喜欢不温柔的呢。”
“那就更不会分开了。”
……这天没法聊。
偏头看眼乐不可支的弟子们，死亡凝视落在那个笑得最大声的家伙身上，慢悠悠地宣布：“明天开始，亥一负责杀鸡宰猴。”
“不准用武器，用你的精神力。”玉洛指着围场里面那些攻击能力战五渣的动物们，笑得很鬼畜，“拿这些练手，让它们自相残杀吧少年。”
“死几只吃几只，杀不死就没饭吃。”
……抓这么多动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亥一感受到绝望，鸡跟兔子要怎么互相残杀？几只松鼠一起上能弄死一只猴？
大家都在忙活晚餐，就玉洛一个人盘腿坐在树下，她摆了盘将棋，自己和自己下。一边琢磨着棋路，一边分些注意力去做其他事。
“趁这会儿没事，给你们讲讲课吧。暗部班的小子你们离近点儿，也来听听。”
“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继续忙你们的，干着活听一耳朵就行，”阻拦几个人放下手头活计，大佬对这几个没天赋的家伙没报什么希望，“反正一时半会也听不懂，记住以后慢慢琢磨。”
“这节课的名字叫做——忍术的尽头是幻术。”玉洛颠了颠手里的木质五角棋子，思考该下到哪里。
“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一个叫庄周的人梦到自己变成只蝴蝶，醒来后开始怀疑究竟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
“世界是唯物的，也是唯心的。”
“幻术依靠精神力量，当你的精神力量足够强，便能改变世界，甚至创造世界，成为‘神’。”
“宇智波为何是忍界顶尖血脉？因为他们的眼睛。写轮眼不断进化，从单勾玉、双勾玉、三勾玉，到万花筒，拥有万花筒的人便基本算是掌握了打开忍界最顶流幻术大门的钥匙。”
玉洛非常自然地把宇智波拿出来做例子，这种难得的讲课大家听得都挺认真。
“幻术领域涉足越深，越会发现它的可怕，越会对宇智波产生忌惮。”
“月读、别天神、伊邪那美、伊邪那岐，每一种都是相当危险的幻术，尤其是会让世界只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前进的伊邪那岐。而这些危险的幻术，众所周知，宇智波只需杀死亲友，通过足够的精神刺激获得一双开启了万花筒的眼睛就可以获得。”
“以后你们若是对上有万花筒的宇智波，打起十二万分注意力，切记不要与之对视。”
“刚刚提到了宇智波的月读，这个术可以将敌人的精神拉入幻术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时间、地点、质量等一切都由施术者掌控。但是月读只针对精神，无法杀人。”
“我近年开发出过类似的幻术，发觉一个问题，”她吃下反方向放置的一只“银将”棋子，“这种空间类的幻术其实可以通过精神杀死实体。这个时候，虚无的幻术空间便进化成一种领域。”
“宇智波传承自六道仙人的长子因陀罗，血继限界能力使用的是查克拉中‘阴遁’的力量，而我们普通忍者因没有相关血继限界。虽然极难获得同等强度的幻术，但我们的术一旦开发成功就会融进些许‘阳遁’之力，这‘阳遁’的力量就是将精神空间与现实空间串联重叠起来的介质。”
“这种幻术的领域可以无限扩大，相应的，也需要强大的力量支撑。一般来说，术的发动需要精神力量与身体力量，即查克拉，越是大型幻术越是需要庞大的查克拉，但是最近我开始思考，是否能将阳遁查克拉变为‘引’，阴遁查克拉回溯源头，重新以精神为能量体现来支持术的施展。”
“这个想法挺荒诞，具体要怎么做也还不清楚，不过我和原秋一直认为一旦做成，幻术会发生新的阶跃，那便是‘全世界的生死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卡卡西那边的烤肉“滋滋”作响，香味飘散开。玉洛看了看他手里的肉，觉得距离开饭时间应该不用多久，得抓紧讲完下课。
“关于精神力的成长，我将之分为三个阶段，骆驼、狮子、孩子。”
“这个说法比较哲学。”
“起初，因为想保护的、想追求的而让自己的思想精神像骆驼一样装上重负，在贫瘠的精神沙漠里前进。”
“经受磨炼的精神逐渐从负重的骆驼成长变成狮子，为什么是狮子呢？因为精神力成长到一个阶段会因极度的痛苦而想要自由，这是个分水岭，一部分人熬不过去，停留在骆驼，一部分人在痛苦中挣扎蜕变，从所爱者手中劫掠自由，成为狮子。”
“最后的阶段是遗忘、新生，让因各种思想情绪而庞大的精神像个孩子一样纯净。成为孩子，是去进行自由创造的第一步。”
“此时，再添加些许掌控生命的身体能量，自此幻术就不是幻术，而是一种创世术了。”
临时课程到此结束，玉洛瞅了瞅几个臭小子，全都眨着眼睛愣愣的，满脸都写着“不明觉厉”四个大字，嗯，“不明”是重点。
蹲树上跟着听了半天，暗部班的精英们只觉得眼花脑乱，边痛苦地怀疑智商边去看下面那几个聪明人。高智商的鹿久在揉太阳穴，擅长精神系的亥一看起来相当茫然，连号称天才的卡卡西都在发愣。
好的，放心了，大家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