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咯，但是这一次我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杨欣说着，若有所思地笑了下。
“你说欧阳云若的心是什么长的，怎么就忍心看着我们的钱这么一点点地被他剥削走。”
杨艺无可奈何地说着，在距离妈妈的病床很远的地方坐下。
“你之前不是还批判过我，说我为了钱，连自己想要坚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么，现在自己也看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是不是也有些心得体会了。”
杨欣说。
“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要和你道歉，其实妈妈始终是在向你伸手要钱的，当初是我的错，我的考虑不够深沉。”
杨艺说着，眼神缓缓地落在了杨欣的身上，在她的记忆力，姐姐永远是俊俏的模样，只是这些年在邓禹彬的身边久了，有变得有些工于心计。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这是做人的基本权利，既然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我就该想办法保证你的。”
杨欣说着，微微地偏过头去，她从自己的包里头掏出了口香糖，其实在私底下，她都是要抽烟的，可她是管家，不能够让乔以宁闻到她身上的烟草味，每一次欲望没有办法压制的时候，就只好采取这样的方式了。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这样我活的更加不轻松。”杨艺道。
“别傻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自己更轻松，说到底，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太紧张。”
杨欣慢慢地喝了口冷茶，淡淡地说。
“我怎么不紧张姐，你就是太为我们着想了，所以我们这样的人往往更不懂得知足和感恩。”
杨艺说。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可不是要在这里相互谦让的，我问你一件事情。”
杨欣突然想到了乔以宁给到她的任务，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摸清楚这个林岚有什么门路，和他的妈妈有没有什么不必要的交集。
“好，什么事呢。”
“这里有个叫林岚的病人吧。”
杨艺点了点头，说：“对，他是在我们那个片区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病人，你突然问他做什么呢。”
“我有个朋友，要找她。”
杨欣若有所思地说，心里头一边还在盘算着，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影响到乔以宁的判断，至少，自己总不会在她提到要来精神病院的时候，有破绽吧。
“这精神病院可真是热闹啊，我倒是有点知道欧阳云若的厉害了，她似乎很擅长于将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集合在一起，然后牢牢地抓住他们的软肋。”
杨欣冷笑一下，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还真是。”
杨欣觉得妹妹的这一句吐槽可真是满分。
“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杨艺有些无措地问。
“怎么办生活好像从来也没有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只有自己摸索着前进，才是真的。”
杨欣的这一番大道理，也只有在妹妹的面前才得以施展，然而即便是这个样子，她还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入木三分。
“可是如果你的那个朋友来了，是不是咱妈妈的事情也藏不住了”
杨艺若有所思地问道。
“所以说，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欧阳云若帮帮忙，归根结底，她才是能保证不将这件事情外泄的人。”
杨欣说完，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看不到边界的样子，这样的微光，什么时候才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呢，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也好像，所有的归宿终究都只是空巢穴。
“我们这样找她，岂不是仍是将软肋送到了欧阳云若的手中姐姐，我真的不愿意再授人以柄了。”
杨艺有些沮丧地说。
“你放心吧，欧阳云若是需要钱，真正推着她往前走的就是她的欲望，我去和她谈，你在这里照顾母亲，有的事呢，总是百转千回，但是归根结底，总是有方法解决的。”
杨欣说着，已慢慢站起身来，他在妹妹单薄的肩膀上加了一条披肩，杨艺顺势握了握姐姐的手，颔首默认。
“好，只要我们姐妹两个齐心协力，我觉得，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但是请你不要再将我当做小孩子来看了，好么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
杨艺看着姐姐略带疲倦的脸庞，她的头发被高高扎起，白皙的脖颈被露出，似乎是一块被打磨得剔透的玉石，散发着光芒。
可是姐姐已经三十六岁了，她已错过了结婚的最佳年龄，她为了这个家庭牺牲了太多，多到杨艺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早她一步进入婚姻的殿堂。
“好。”
杨欣说完，果断地走出门去，泪水却在放门房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应声而下。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是被人威胁，这一点，院长应该知道吧。”
杨欣在欧阳云若的办公室里坐下的时候，首先抛出了这一句话。
她在刚才，搜寻了所有的对策，终于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欧阳云若的手指头正触碰到茶壶盖，微微地抬起头来，恍然一笑。
“我怎么威胁你了。”
说话间，水流声也停止了，这么大晚上的喝茶，也是欧阳云若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杨欣取出了烟，问：“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了，你是我们的客户，我怎么能介意呢。”
欧阳云若每一次和杨欣见面，总觉得是在面对一个纷繁复杂的战场，这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的。
虽然杨欣从一开始就带着冤大头的属性来的呢。
“我觉得，一个堂堂的医院的院长，绝对不能说什么，病人家属是客户这样的词，这个词，未免太功利了吧。”
杨欣说着，已经磕燃了手中的打火机，火光将她的眉目点亮，欧阳云若听了，不过是淡淡一笑。
“精神病患者的情况比较特殊，与旁的又有些不同，我们医院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让这些精神病患者折腾的，我觉得这个道理，杨秘书您应该是了然的吧。”
杨欣听着，眉头微微地锁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