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一笑着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纹身,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啊,要说起来,我被这东西害的不浅,前两天,还有一个自称是失忆的姑娘,说我是抛弃了他的前男友呢。”
干瘪的笑声在这心怀鬼胎的三人桌子上,倒是显得一点都不突兀,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急中生智之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更有艺术感。
“这样,那看来你是纹错地方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借了这个机会,和安总说几句体己话。”
魏十一的眼光微微带着朦胧,其实仔细看过去,可以感受他脏辫下的纯澈面孔,他是一个很有艺术感的男生,被人认作是有瓜葛的前男友,估计也是小姑娘别有居心的指摘吧。
“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体己话。”
安心说着,微微地偏过头去。
“今天的误会呢,我们到此为止,这笔账,我也不和安总算了,我就当是认识了您这么一个老总,行吗。”
不远处已经渐渐地有了喧闹的声音,人声鼎沸也是一个渐渐的过程,有一个服务生走到魏十一的身边耳语好久,魏十一微微地颔首,说道:“送一杯玛丽过来。”
“你以为我是来讹你的么”安心问。
“当然不是了,您当然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很多事情啊,就是要有了过节才能互相了解,是不是呢。”魏十一说着。
“萧然之,我原来以为你足够油嘴滑舌了,想不到,还有人比你更油嘴滑舌的。”
安心将这皮球突然踢到了萧然之的面前,萧然之只是苦笑:“老总啊,您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攀扯上我呢,我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我招谁惹谁了呢”。
“好了,魏总,我也不是成心要和你难堪,就是和你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动过我的妹子,今天只是试探,但是日后如果我还有新的证据,这一顿饭,该还的,你是要还的。”
魏十一看着安心,他的言行举止之间,的确是有点像帮小妹出面的大姐大,但是乔以安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他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来清算呢,而且安心和乔以宁之间的关系这么紧张,没有理由为她出头。
萧然之现在暂且以为,这位安总裁是找错了人,逞错了强。
“既然安总您这么心心念念的是你妹妹的过去,不如您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听一听,到底是不是和我有什么过节,行么。”
“不用了,我如果告诉了你,你到头来打点一切,怎么办。”
“没有这么夸张的,我对学校里的那一套从来不上心的,其实你说出来,我们之间可以寻求一个更好的解决,这样子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手机振动了一下,魏十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写着,“他被请去警察局了。”
找麻烦的人总是接二连三地来,其实魏十一涉黑的背景,是连周云湘都不知道的,那么他有一个弱智的弟弟,按道理也不应该让周云湘这个敏感矫情的姑娘知道,但是在四年前,周云湘和他吐露对乔以安的憎恨时,魏十一竟情不自禁地说出来了。
安心笑了,在圈子里混久了,就更加善于揣测对方话语里的陷阱,这一个陷阱一个坑,怎么频频招架,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我就是怕啊,我的那个妹妹想不开,因为多年前的往事影响以后的人生,这样就不太好了。”
安心回。
“那就是我应该批评你这个做姐姐的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在几年前,你就应该将事情打点好,而不是到了现在才秋后算账,看吧,现在还容易找错人,这酒吧街上的人啊,每隔一年就要大洗牌一次,我就是担心,安总您要找的这个人早就是不知所踪了。”
“那倒是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不过今天好了,我也算是排除掉一个不可能了。”
兜里的手机还在响,肯定又是关于弟弟的消息,魏十一突然觉得有点烦,这些年来,给弟弟擦屁股的事情每个星期都在发生,可如果他总是这样不自知地犯错,自己难道可以照顾他一辈子吗。
安心似乎是发现了魏十一的心不在焉,淡然地问道:“老板,是有事情么。”
“时间到了,我该去招呼客人了,今天的乐队还没有安排,还有餐点。”魏十一说。
“安总,那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人家老板去忙,我陪你在这里聊天,行不行啊。”
萧然之迅速地接话,安心笑道:“老板有事就去忙呗,在这里陪我,说实话,也是没啥用了。”
“那,我先失陪了,但是安总如果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就是了。”
正说着,一个服务生将一杯红彤彤的鸡尾酒端上来,他是一个模样标致的姑娘,看上去是个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安心看到这个姑娘这个样子,竟觉得他像极了宋昕元。
洁白的制服,高高盘起的发髻,还有那招牌式的微笑,一言一行之间,都带着温暖和大方,和当初宋昕元在合叶酒吧浅吟低唱的样子一模一样的。
“谢谢。”
安心礼貌地说,鸡尾酒的刺鼻,似乎是在提醒她,对待过去的事情,应该保持慈悲的微笑。
“你是大学生”安心问。
“是的,正好是暑假,我来这里做兼职。”
小姑娘人还是很聪明的,连眼神都带着纯粹。
但是安心太明白酒吧经营的这些套路了,在这里什么样的服务生都有,有清纯的,有妖娆的,他们像是在这个酒吧里暗中观察的生物一样,寻找着愿意给自己花钱的金主,这个小姑娘的眼神不管怎么可爱,都无法包裹住他那蠢蠢欲动的野心。
“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好啊,凭着青春貌美,好像这个天底下就没有找不到的工作了。”
安心说完,多抿了一口鸡尾酒,萧然之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确定,安心今天是故意让自己醉的,她连说话都没有了收敛,多的是嚣张和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