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不重要，鹿成泽要怎么拉高投资的杠杆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要这么不礼貌地称呼自己且当鹿成泽说到助手二字的时候，颜林西将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颜林西的目光攻势下，乔以安清了清嗓子，说：“秘书长您好，我是推广乔以安。”
鹿成泽侧过身看她，阳光随着他头的倾泻，突然全部照到了乔以安的双眼上。
那一刻，乔以安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在教室里，在咖啡店里，在自习室里，刷题看书的时光，原来读书的时候真的是最好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真的有条件和有本事，谈一场恋爱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锱铢必较，从此相忘江湖，似乎好一点。
“我已经认识你了。”鹿成泽轻描淡写地说。
“那，可不可以由我跟您介绍一下我职责所在的好处呢。”
乔以安知道，鹿成泽现在所有的表情不过是在等他的回应，或者是为了在千帆过境之后，不怀好意地嘲笑她。
在她的认为中，这个时候最好的反击，就是不受影响地将该说的话说完。
“请讲。”鹿成泽抿了一口拿铁，微笑着说。
“推广本是循序渐进的事情，可我们现在面临的时代，是碎片化的时代，是爆炸式的时代，您的时间宝贵，我们的时间更宝贵，大家都想着在可能的条件下，缩短对方所要浪费的时间，我们比您更耗不起，所以与其说博弈，不如说共赢，这点，秘书长是明白的吧”
乔以安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从前她在鹿成泽的面前，是可以颐指气使的，可如今，两个人都在社会的大染缸中荡涤了很久，地位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已经成为了。
最熟悉的陌生人。
乔以安可以看到，鹿成泽的眼神混在天光里，看不清他的悲喜或者是好恶。
“接着说。”可能是料到乔以安为了看自己的反应，鹿成泽发呆了好久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
“贵公司向来只和主流纸媒合作，可近几年，网络的趋势锐不可当，虽然您的姿态很高，嘴巴很硬，可如果真的能巴望着纸媒这一条路走到尾，您也不至于和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合作了呢。”
鹿成泽看着对面的这个姑娘，她似乎真的长大了，懂得怎么妥善地处理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即便是在处理旁人的冷眼时，也会精细地分割开是非。
这样，自己至少就可以放心了吧，只是鹿成泽现在唯一疑惑的是，乔以安这么热爱画画，为什么在应该拼搏学业的时候，选择了营销和推广
乔以安胸有成竹地说，不过是因为证据掌握的充分了。
他现在最想要锻炼自己的技能，就是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抓住谈判对象的软肋，他们总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颐指气使，如今，这样的局面在他的面前，也应该换一换了。
“你要知道，想和我们合作的大平台可不在少数。”鹿成泽的思绪被拉到了面前来，他淡淡地说。
“可在大平台上您能获得的关注也不过如此，我们却能给您实时跟进，对您的用户数据量体裁衣，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会根据您的反馈进行适当地调整，您的每一分钱，都应该得到我们最妥善的回报和安排。”
“我要量化的数据。”
鹿成泽且听着，倒是有点兴趣的样子。
“量化的数据我们还要经过详细的计算，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以安赶出来，明天汇报，如何”
邱见月这会子倒是看到了谈判的希望，她见缝插针地说，脸上荡漾的，仍然是招牌式的微笑。
鹿成泽暂且屋檐，他低头想了想，气氛一度沉闷了起来，给无言的紧张感。
可鹿成泽的反应，倒是让乔以安定了心神，他若是沉默，便说明真正将事情考虑到脑子里了。
刚才自己也没有丢脸吧，她也并非是那个脱离了保护就失去作用的女孩子，自己能有一天在鹿成泽面前平等的交流和对话，用自己的专业让他信服，倒是能够收获意想不到的喜悦。
“请您和您的公司相信，我们如今给不出这样好的优惠，是因为我们在认真地做最好的事。”
邱见月说，这个姑娘的外交手段不能说不厉害，很多次的谈判，都是在她的深度总结之后，成的呢。
鹿成泽应该会被说服吧，乔以安想。
“这件事情我会汇报，晚上给你们公司答复，只是刚才说的量化结果要先做，我可不希望到时需要你们汇报的时候，才通宵加班。”
鹿成泽的语气缓和许多，乔以安的心里首先松了下来，她的后背也稍微地放松了点，带着慵懒的气息，倒是和这午后的阳光，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呢。
突然，乔以安的腰间覆上一只手，手掌里传递了有力的温度，将她的身子往前推了推。
乔以安觉得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她有些惊异地侧过头去，却看到鹿成泽在暧昧不明地对他笑，可从邱见月和颜林西的角度看过去，是看不到此处风光的。
事情发生不过是十几秒，可却让乔以安的思绪卷到从前，她的腰受过伤，不能总是这么这么撑着，鹿成泽就是深谙其道，所以总会照顾到乔以安的伤处。
今天这样，是否也是因为鹿成泽惦念着自己腰上的伤痛呢
“既然你们今天晚上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今天就先到这吧。”
鹿成泽说着，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倒是让乔以安的心里一阵咯噔，原来相处的日子这么地短暂，大概是因为美好，所以才短暂吧。
如此想着，倒是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心中的那一抹不舍与眷恋。
“那凡事就拜托了。”等鹿成泽站起来之后，颜林西也站了起来。
乔以安自动走在最后面，手上的那条链子摇摇晃晃地悬在了手腕上，还是藏不住了，其实，自己对鹿成泽的不舍和眷恋，什么时候是藏得住的呢，不过是在跌跌撞撞中，告诉自己已经忘记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