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拘束一天，都闲得发慌，立刻来了兴致，三三两两问着，“是看手相还是看面相？”
“看星盘还是看八字？”
“该不会是星座吧？”
萧琎煞有介事，“我这招和别人都不一样。在我小时候，有一天我在我家门口玩泥巴，忽然有个老头过来和我说，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
萧琎滔滔不绝，瞎话一套接着一套。陈嘉穆悄悄问林炎，“林老师，这……？”
林炎远远观望，没看陈嘉穆，“你把对面过来的这几个人，带到没用过的穿越点，送他们回去吧。”
曹冬2也凑过来，“林老师……”
陈嘉穆对曹冬2招手，悄声说：“来，跟我走。”
林炎对曹冬2笑笑，“去吧。”
曹冬2如释重负，跟林炎道了好几遍谢，又把手铐钥匙给了林炎。陈嘉穆又悄悄叫走娃娃脸2，然后带着曹冬2一起离开。
萧琎在人群中毫不怯场、口若悬河地白话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陈词，“所以啊，我这根手指头是开过光的，只要往你脑袋上一点，就能知道你的秘密。”说罢，神秘兮兮地竖起左手食指。
瘦竹竿左右看看，大声道：“真的吗？我不信。”
萧琎被如此质疑，十分不服，对瘦竹竿说：“来你坐好，对，不要乱动。”
瘦竹竿依言坐好。萧琎将左手食指点在瘦竹竿的眉心，念念叨叨闭上眼睛。
大家目不转睛望着萧琎，好奇地探近身子，就像在天桥底下看跳大神。林炎注意到，只有光头将椅子下意识挪远了些。
几秒以后，萧琎嚯地睁开眼睛，叹息着劝慰瘦竹竿，“健身也没用，人家不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没有八块腹肌。”
瘦竹竿眼珠子乱转，“……什么跟什么啊。”
萧琎本已走向下一个人，听见瘦竹竿这句，又抽冷子回头补刀，“别跟你爸学。以后要是有老婆了，对你老婆好点儿。”
瘦竹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说话了。
下一位是个中年女人，保养得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萧琎先是双手合十，神神叨叨说了句，“冒犯了。”然后试探着伸出手指。中年女人饶有兴趣，没有躲开。于是萧琎的手指落在中年女人的眉心上。
这次萧琎睁眼很快。“你和你老公的智商水平已经高于普通人了，所以你们的后代从理论上来说，智商是会渐渐回归均值的——这属于正常现象，不必非得逼着孩子学习，没学会不算完。”
中年女人的表情僵了僵。周围几人也小声发出惊叹。
萧琎将屋内的人瞄了一遍，然后越过了两个正满眼冒着好奇的年轻小男孩，径直来到光头跟前，“该你了。”
光头脸色阴沉，“不用了吧。”
萧琎阴阳怪气，“哦哟哦哟，怎么轮到你就不用了？你说你同事坏话啦？”
瘦竹竿附和，“老吕，你怕什么？咱们在这儿蹲了一天，够无聊了，就当添点儿乐子呗。”
光头的脸色更差了，“我说了不用。”
萧琎就跟没听见似的，笑眯眯伸出手指，“来来来，让我看看。”
光头“啪”地扣住距离眉心不到两厘米的手指，咬牙切齿，“你听不懂话吗？”
萧琎还是笑着，没将食指挣开，却把拇指往前探了一探，按住光头的眉心。
林炎立刻明白过来萧琎这动作的意思——萧琎能读心的手指，本就不止左手食指！
光头躲闪不及，一被按住，当即动弹不得，再难挣扎。萧琎只按了瞬间，随即后退几步，冷下脸来，“你是对面过来的。你不是这个空间的人。”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老吕2僵硬地抬起嘴角，“你在瞎说什么？”
萧琎目光分毫不动，咄咄逼人，“你想取代这个空间中的你，所以你——杀了另外一个自己。尸体就在旁边会议室的柜子里，你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再悄悄处理掉。”
瘦竹竿和其中一个年轻小男孩站了起来，想往会议室走，却又担心莫名其妙就会穿越，又停了下来。
萧琎脸上再无笑意，抬高音调斥道：“还不快去！”
要不是萧琎此刻实在和萧越太过相像，林炎刚才差点都要忘了，这两人其实共用着同一张脸。瘦竹竿指指会议室问林炎，“那边——我们能去吗？”
林炎说：“能。去吧。”
瘦竹竿和小男孩立刻往会议室方向奔去。老吕2发了狠，噌地蹿了起来，提起拳头就要撂倒瘦竹竿。萧琎被铐着双手，帮不上忙，所以远远地——
伸出了脚尖。
老吕2冲得太猛，登时被萧琎绊了个跟头。瘦竹竿和小男孩回过神来，不约而同扑过去按住老吕2。萧琎大呼小叫，“哎哎哎手铐手铐手铐！你们快点儿！”
在场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了——看光头这反应，没鬼才怪！中年女子利落起身，咔咔两下，将老吕2的双手反铐起来。
小男孩问，“我们要怎么处置他？他……不属于我们这个空间。”
瘦竹竿跑着去了会议室，“我先去把老吕找出来。”
中年女子严肃道：“根据刑法属地原则，他是在我们空间犯了事儿，就应该由我们空间来处置。”
林炎悄悄舒了口气。之前林炎没直接揭穿，是因为怕老吕2会抵赖不认，会想方设法把老吕的死撇得干干净净。大楼内的危机还没解除，在这种环境下，人们往往更易焦虑，判断力也随之降低。现在好了，有萧琎这个神助攻，看了场宣传封建迷信的好戏不说，还省了不少麻烦。
随着老吕的尸体被拖出会议室，场面愈发混乱起来。萧琎想趁机逃走，被小男孩一把拎了回来，“你往哪儿跑呢？”
林炎正想过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有信号了！
电话是萧越打来的。林炎连忙接起，“你找到能量源的来源了吗？”
萧越说：“找到了。信号控制器也是这边在控制，不然你以为电话怎么打过去的。你那边怎么样？”
林炎迅速回答，“穿越点都找到了，穿越过来的人也都找到了，陈嘉穆正在送他们回去。楼里的人暂时也都没走，等会儿我安排他们撤离。只是出了点儿意外。有个对面过来的人，来咱们这边以后，杀了另外一个自己。”
萧越没多问细节，“搞定了吗？”
林炎说：“搞定了。”
萧越说：“正向穿越点十七个，有一个用过的在园区里，反向穿越点十八个，电梯安全。和你找的数目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