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镖局既然敢用“风来”二字定名,自然是因为它是风来城中首屈一指的镖局,除了价格高昂这一个毛病之外,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江兰珺已经享受过虎啸镖局的优秀能力,但在风来镖局的面前,虎啸镖局虽不至于被秒成渣渣,但到底逊色了三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之后没有遇到什么情况,才叫江兰珺觉得风来镖局的能力突出——毕竟七百多里地的京华城,在风来镖局的护送下,只用了半个月就到了京华城。
按照正常马车的行进速度,这七百多里怎么也要二十多天,更不要说带着大量货物的商队马车了。
江兰珺感谢风来镖局的给力,结账的时候多给了一些银子。
风来镖局的镖头笑着收了下来,还说他们风来客栈在京华城也有镖局,给江兰珺留了一个地址,就又护送一个镖离开了京华城。
江兰珺和谢殊没有忘记自己商人的身份,将带来的货卖出去后,这才在京华城内逛了起来,美曰其名:看货。
谢殊不是第一次来京华城,却是第一次陪江兰珺在京华城内转悠。
“京华城的变化不大。”
谢殊看了一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至少和十多年前我来的那一次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也是正常,毕竟如今在帝位上的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一个,这位帝王正值壮年,还没有到审美大变的时候,这京华城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京华城内依旧炎热,但是街上的人穿戴就不如风来城那般随意。
虽然穿得也十分轻薄,却没有袒胸露背——这才是谢殊印象中周朝的模样。
大约是天气太热了一些,街上的人并不算多,瞧着也没有什么热闹,江兰珺和谢殊只转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客栈。
而此时,他们的房中多出了一个人。
“来了。”
不论是江兰珺还是谢殊,对来人的出现都不见丝毫的惊讶。
两人从容地进屋关门,在桌前坐下,来人才慢慢转过身来。
瞧见来人的面容,江兰珺才露出了一丝讶然:“这才两个月不见,你怎么沧桑成了这个模样?”
来人笑了笑,也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生离死别之苦、相思之苦,哪一个不叫人憔悴?”
闻言,江兰珺的神色淡了淡,她垂下眼眸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谢殊见状轻叹了一声,打破了房中的沉默,“你一个人来的?长宁呢?可安置好了?”
“长宁也随我来了。”
提及女儿,明博俭眼中的黯然退去,脸上的憔悴也少了几分:“我本不想带她来,可她坚持要来。长宁说,她想江姨,也想艺姐儿了。”
江兰珺顿时站了起来:“长宁在哪儿?我带艺姐儿去找她。”
明博俭说了一个地址,江兰珺拔脚就走。
谢殊没有阻拦妻子,见她离开后,才看向明博俭,“你还信他么?”
不用言明,明博俭对谢殊口中的“他”心知肚明。
明博俭看向谢殊:“若是我说我信,你待如何?”
“如何?”
谢殊笑了起来,“自然是如当年那般,通力合作。”
明博俭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好。”
他道:“那我们三人便再合作一次。”
……
江兰珺带着艺姐儿找到长宁的时候,她正趴在野外一口潭水之前逗弄着什么,江兰珺愣了一下,艺姐儿就已经双眼发亮地冲了过去。
“长宁姐姐!”
“小艺儿?”
长宁扭过头来,巴掌大的小脸都亮了起来,她连连招手:“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江兰珺也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长宁脚下有一窝白色的小虫,蠕动着,但很奇怪并不叫人觉得恶心。
环环从江兰珺的发髻中飞了出来——在江兰珺以“兰夫人”的身份在外行走时,环环都是以步摇的样子伪装着,这会儿飞了起来,江兰珺的发髻顿时空了一片。
江兰珺下意识戳了戳发髻,好奇地探出了头:“这是什么?”
“娘!”谢明艺顿时鼓起了脸:“你最近是不是又没看《蛊经》?!”
“咳。”
江兰珺讪讪地摸着鼻子,心虚地道:“看~!怎么没看!我天天都有看!”
谢明艺才不信:“那娘怎么会认不出肉虫?!”
肉虫?
江兰珺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终于想起了肉虫——肉虫不是蛊虫,无毒无害,但却是绝大多数蛊虫都爱吃的肉食。
怪不得环环会飞过去。
江兰珺恍然大悟,忙叮嘱环环道:“环环你多吃点儿啊!”
谢明艺哼了一声,也让自个儿的本命蛊跳进了肉虫窝里。
此时除了环环和谢明艺的本命蛊之外,还有一个如同人参娃娃的蛊在肉虫窝里爬上爬下——正是长宁的本命蛊。
这是图乐悄悄拜托江兰珺以她名义送给长宁的蛊,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是《蛊经》记载中最擅长保命的蛊,是图乐费尽心思为长宁找来的,寄托了她对长宁的所有期许。
环环吃了大约五条肉虫就飞了回来。
长宁和谢明艺已经手拉手往一旁的密林边走去,几个护卫在暗中保护着,江兰珺便没有跟上去。
不多会儿,一个脚步略有些沉重的女人出现在江兰珺的身后。
“不上去和长宁相认?”江兰珺头也没转。
“不了。”
图乐看着外孙女的方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极其柔和:“长宁和她娘长得很像。”
江兰珺:“……”这话就有些违心了。
都说女儿肖父,长宁是真的像明博俭的。
不过江兰珺也没戳人短,就由着图乐在长宁的身上想着林言心。
想到过世的好友,江兰珺垂下了眼眸,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已经到了京华城,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图乐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情却已经整理好,关心起正事来。
江兰珺也收敛了情绪:“现在已经知道苗疆的事情与教主有关。但我和谢殊都认为武南镇上出现的象谷与教主也有密切的关联。”
图乐顿了顿,视线收回落在了江兰珺的身上,皱眉道:“都说旁观者清——我旁观了武南镇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并没有发现丁点儿教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