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真假世子在京城传开了。
叶凌走在街道上,街上的人嘴巴一直没停过,唾沫星子飞溅。
“真没想到还有这等偷龙转凤的事。”
“还别说,这大公子和亲爹确实不太像。”
“倒是那二公子……”
“也不知道这武安侯怎么想的?明明接回了亲儿子,还让那假的继续呆在家里?”
“有感情呗,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猫猫狗狗也养熟了。”
“现在这事出来了,你觉得那武安侯会怎么办呢?让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呆在自己家,这多少有点膈应人。”
“若是赶出去,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太没情分了。”
“谁知道呢?”
肯定是该咋样还是咋样。
叶凌早就知道了结果。
按照剧情,盛程文知道了身世,为了不给武安侯夫妇添麻烦,执意要搬出去。
这么通情达理,武安侯夫妇也不舍得这多年来的情分,直接对外宣布,盛程文即使不是亲子,也依然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
不少人感叹,不是血亲胜似血亲。
反观盛无柳,冷血得要命,自己的“哥哥”要走,连劝都没劝一句,恐怕心底是恨不得他早点离开。
盛程文在京城长大,端的是谦谦君子的名声,这样一对比,盛无柳就是个刻薄不懂人情的家伙。
但这又关盛无柳什么事?
“别愣着了,武安侯府吵起来了。”
“大公子要搬出去了,现在正跟武安侯夫妇诀别呢。”
“走,赶紧去看看啊。”
叶凌顺着人流走,到的时候武安侯府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盛程文眼含泪水和武安侯夫妇说着话,感谢武安侯夫妇这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盛兰溪拦着盛程文的衣服说不让他走。
而本是盛无柳这个亲儿子和亲哥哥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被远远隔在外面。
孰轻孰重一下子就看得出。
一个人突然冲到盛无柳面前,跪了下来。
“二公子,您也劝一下吧。”
“如果是您劝的话,大公子一定会留下来的。”
“就看在大公子这么多年帮你照顾侯爷夫人的份上,您就去劝一下,奴才给您磕头了。”
那小厮磕头磕的那叫一个响啊。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二公子怎么也不去劝劝,大公子好歹替他照顾了武安侯府这么多年?”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说了句。
这整个人群的风向都变了。
“谁不知道这二公子和大公子不和啊,还放话说要杀了大公子呢。”
看着那小厮用袖子垫着磕头的样子,盛无柳目光冷下来,挪了个脚步。
盛程文这一秒还在和武安侯夫人聊着天,下一秒却连忙转过身,呵斥那跪在地上的小厮,“住嘴,是我执意要离开,不可为难二弟。”
又转身谦和地向那些人道谢,“各位不要为难无柳,我已经决定好了。”
“爹娘,别逼二弟,莫要因为我伤了无柳与爹娘的和气。”
夫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无柳是弟弟,肯定也想你留下来,你就答应娘,别急着离开好吗?”
夫人看着盛程文长大,在心底将他当做半个家人,舍不得让他离开。
盛无柳冷冷的,站在原地,压着眉,在心底念道,“至亲吗?”
看着他们感情深厚的样子,盛无柳只觉得可笑。
既然这般在意盛程文,又何必接他回来,让他平白无故当那恶人?
这等假惺惺的样子,丑到他眼睛了。
他准备离开,盛程文声量高了许多,连忙叫住了他,“二弟,这回哥哥不在,你以后别任性,给爹娘添麻·烦。”
戏都演完了,盛程文又整这一出是干什么?
顺着盛程文紧张的目光看过去,他看到了叶凌。
他将脚步收回,说道,“大哥,路上小心,上次摔下马的手好全了吗,别旧伤复发了。”
他眼神清明灵动,又生得好看,五分的嘲讽被他说得真诚至极。
仔细听,却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
叶凌对情绪不敏感,却有种诡异的直觉。
盛程文心眼小,不仅小还特别多。
这人不好。
尤其是上次医馆闹事,盛程文还记着呢,逢人就暗里说医术不好就算了还贵。
那些个大夫都是她请来的,医术不说第一也绝对是佼佼者,心底也有傲气在,气得直接告诉了掌柜。
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如今盛无柳没有走,反而正面回怼盛程文。
看着盛程文被说的下不来台,叶凌觉得盛无柳的实力还没发挥出来。
果不其然,在众人的屏息声中,盛无柳一改诚恳的态度,轻蔑地抬眸,看了眼盛程文。
“还有在外记得,自己出了事别污蔑别人,其他人可不像我一样包容你的癔症。”
“你说我任性,可我成日安安分分的,也没摔断手的,你说这话,不是诅咒我吗。”
“大哥,若是想弟弟死,早说嘛。”盛无柳露出一抹恶劣的笑,“我可要活得好好的。”
盛程文汗毛直竖,脸色不自然,他极为勉强地扯出笑容,“二弟,你这说什么呢?”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面对他假惺惺的话,盛无柳斜斜地转回目光,只提了一句,“大哥,下次让下人给我磕头时,别特意用袖子垫着,有诚意一点。”
盛程文感觉到自己的一切在盛无柳的眼神之下无所遁形。
他紧张,对峙一样地看着盛无柳。
无声的战火缭绕在两人之间。
盛无柳戚戚地笑了,“没有这样想最好,前几日我在寺院里遇刺了,还没抓到凶手。”
“有点可惜。”
“早晚会找到的。”盛程文眼神慌乱,连忙接话。
也没有和武安侯夫妇说太多话,离开了。
等坐上马车的时候,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不可能的。
盛无柳不会发现是他干的。
他不能慌。
看着驶离的马车,盛无柳无声地笑了笑。
朝着墙后说了句,“看了这么久戏,也该出来了吧?”
叶凌正大光明看戏,大大方方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