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晚此刻正闭眼清洗着脸上的尘浊,脸几乎全方位埋在了铜盆当中,丝毫没察觉有人靠了过来。
慕容清朝着她头顶伸出了一只狰狞的手爪,手爪上青筋暴起,没有丝毫停顿,带着狠辣的劲道就朝她后脑勺压了下去。
一呼吸之间,两者之间毫厘之距。
慕容清面容决绝至极,她今日今时,此刻此分,是要定了慕容晚性命的!
就在这时,埋头洗脸的慕容晚突然闷哼一声,接着身子一歪,“哐啷”一声带翻了铜盆,水花四溅之中重重倾倒在了地上。
慕容清“?”
什么情况,自己这还没下手了!
她赶忙俯身去查看地上的慕容晚,一探究竟。
慕容晚此时此刻眉头紧蹙,大汗淋漓,手紧紧捂着胸口,似乎拼尽全力身力气也只为吸入一口氧气。
慕容清看着慕容晚异常通红的全脸,突然就明白现在什么情况了,来了来了,头孢的反应终于来了啊!
慕容晚终于要被自己弄死了啊!!!
思及此处,慕容清激动的血气翻涌,两眼猩红。
她阖了阖眼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美妙的时刻真的让她等待太久太久了。
她一脸贪婪地享受起慕容晚的惨烈盛况。
地上的慕容晚似乎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她蜷着身躯开始抽搐,像极了涸辙之鱼。
抽搐了片刻,慕容晚突然停了下来,如回光返照一般。她蓦地睁开了双眼,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球无助的盯着慕容清,竭尽全力从嘴巴逼出了几个字:“妹妹,我…我好难受,快救…救我!”
“你、喊我救你?”
慕容清开始愣了下,随后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嘴角裂开了一个骇人的阴笑。
“慕容晚啊慕容晚,我费劲了心思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这蠢人还指望我救你?”
“?是你害我?为…为什么!”慕容晚激动的抓住了慕容清摆在身边的手腕,指节稍稍用力,就扣进了她娇嫩的肌肤。
慕容清吃痛,急忙后退了几步,抚摸过自己手腕上的抓伤,恼怒的回身踹了慕容晚一脚。
“为什么?因为你活该!谁让你选走我那块地契了?那山体里全是我筹备多年天大的机密,岂能暴露被你知晓?你不死谁死!”
“……”
原来如此!
地上的慕容晚瞬间想到上次在皇宫里偷听的慕容清和她姘头的对话,什么山体,什么兵器的,原来就是指自己手里的那块地啊!
他奶奶的,当时他们就在计划除掉自己了,而自己竟然还毫无察觉的欣赏着他们真人直播…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吃力地抬起头,装起服软:“清儿,那我把地契还你,沐…沐王爷那二个也给你,你收手救我一命吧,我们是姐妹啊!”
慕容清讥笑一声:“姐妹?看你要死了的份上,我不妨大发慈悲再告诉你个事情——我,他妈压根就不是你妹妹!”
慕容清顿了顿,继续道:“呵,我一个现代一线顶流,要不是被一个同样叫慕容晚的傻逼害的坠楼了,能来这?既然你们同名同姓,与我相遇也是缘分,自当由你就替她把这命偿了!”
慕容晚“……”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准许,她嘴巴能吃惊的塞下一整个鸡蛋…
这简直离了大谱了好嘛!
慕容清这马掉的,搞了半天竟然还是个老熟人,这真特么冤家路窄了!
当年慕容晚年幼无知怀揣着赤子之心被骗进了一个黑色性质的传媒公司,领路人就是这个一线顶流,每日威逼利诱毒打谩骂,逼迫慕容晚做她手里权色交易的筹码。两人恩怨真的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慕容晚赶忙紧紧闭上了双眼,藏下了眼中的惊涛骇浪。
再次睁开,只留下了痛苦中带着些许挣扎。
“清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你若杀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哟,还威胁我?”慕容清满眼揶揄,端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慕容耀那个废物老头,慕容琪死因查了几年都摸不到边,你还指望他给你查出个所以然来?”
“你闭嘴!琪妹妹事…事情蹊…跷,并非父亲无…无能!”慕容晚气息越来越孱弱,半天才愤怒的反驳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哈哈哈哈…”慕容清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得意,愉悦的笑出了声。
她洋洋自得的道:“亲爱的姐姐,你放心,你绝对会死的和慕容琪一样蹊跷,你俩可都是我最完美的杰作,慕容耀他就是查到二只脚都跨进棺材了,也绝查不出你两的死因。因为…”
“因为慕容琪和我都是你用头孢配酒杀掉的呗,屁大点事,说的这么悬乎。”
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容晚声音突然变得中气十足,竟然还灵活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怎么…”慕容清身体瞬间僵硬,放大到极致的瞳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结果,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眼前的慕容晚竟然说完这话后直接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爬起后的慕容晚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压进慕容清,两眼珠子里仿佛燃起了两簇旺盛的小火苗。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还是想问我怎么没事?”
慕容晚嘴角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讥笑。
慕容清内心翻起惊天巨浪,脑子里一片嗡鸣。
“嘿嘿,我偏不告诉你…”慕容晚挑衅的抬了抬眼角,对着门外大声唤道:“父亲,您可以进来了。”
慕容清:?!!
慕容清一听父亲二字,瞬间没了刚才的小人得志,眼底布满了仓皇凌乱。
“慕容晚你设局害我!!!”
面上霎时再无半点血色。
门外等后许久的慕容耀“砰!”的一声,一脚无情地踹开了房门。
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伐子走了进来。
全身散发着暴戾,隐忍的杀意在黑沉瞳低翻滚。
如同一只盛怒边缘即将爆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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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近乎午夜。
慕容府的正厅此刻却灯火通明。
所有家眷都被下人从睡梦中唤醒,睡眼惺忪,大多只匆匆披了件大氅就被一头雾水的带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