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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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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缺心眼的儿子说开之后,贾赦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他不打算叫上迎春她们,小丫头们闲来无事聚聚,他这个老头子不至于这么不识趣。

    打定主意不去煞风景的贾赦正准备偷偷离开,却发现前面路上有一人摇摇晃晃、慢悠悠地走着。那走一步晃三步的模样,比他这个老年人还让人担惊受怕。

    而且,那道纤细的背影,好似有些熟悉。

    “桃红,你瞧前面,像不像玉儿那丫头?”

    被他一问,桃红也有些惊讶了。

    “还真有些像。”病怏怏的样子尤其像,桃红搜刮遍记忆的所有角落,都找不出第二个相似的人。“但是林姑娘不应该在二奶奶屋里吗?”

    而且紫鹃也不在身边……

    虽说满肚子疑惑,但老爷对林姑娘有多上心桃红是心知肚明的。不需贾赦开口,桃红自觉地福身道:“请老爷稍候,奴婢这就上去问问。”

    那人走得慢,桃红紧赶了几步就已能看清她的身影,当看见那身飞蝶戏花的雪绒披风时,桃红心里已笃信大半。

    这就是林姑娘,她今儿出门时就是这样打扮的。只是不知,她怎么会孤零零的在这里?

    “姑娘,姑娘?”桃红轻声唤着,原本她看出黛玉可能有心事,不敢多问,却架不住连唤了几声黛玉都没有回应。心急之下,桃红直接朝身后喊道:“老爷,不好了,姑娘犯痴了!”

    若是寻常人家,这时候恐怕已经在求神问佛,甚至担惊受怕了。但桃红生在荣国府,却见惯了这种场面。府里的宝二爷就经常犯痴病,时好时坏,病的时候不知缘由,好起来也让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话虽如此,如今看见黛玉犯痴病,桃红说不慌那是假的。好在贾赦就在身边,她慌起来也有个主心骨。

    听见黛玉“犯痴了”几个字眼,贾赦实实在在愣住了。这姑娘他瞧着灵光着呢,光是肉眼,都能看出她比旁人多两三分灵气。古人夸曹植才高八斗,贾赦觉得,这形容落在林丫头身上,也不显夸大。只是不知为何,往常机灵的小姑娘,如今竟痴痴傻傻的了。

    贾赦原本就加快了步子,如今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赶了过去。

    他不像桃红一般慌张,只是多了离奇经历的他,在考虑事情时也会忍不住先入为主。贾赦最先纠结的,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黛玉,是她本人,还是她跑丢的魂魄。

    伸手在黛玉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贾赦松口气。还好,触手温热,是活生生的人,没有魂魄那么麻烦。

    但这也只是稍微好上一点,看林丫头的情形,就算没有犯痴,也叫人担心。

    “王太医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让他们赶紧去把他请回来,林丫头发热了。”

    桃红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先跑去叫人,然后和拿了暖炉匆匆赶来的紫鹃一起,把她们姑娘扶回潇湘馆里。

    “早知道才离开一会,姑娘就这样了,我真该寸步不离的!”紫鹃很是懊恼,扶着黛玉在床上躺好后,就握着她那纤细到仿佛会被折断的清瘦手腕,一个劲地流泪。

    黛玉是真的瘦弱,桃红扶她的时候暗暗咋舌,她明明穿得厚实,她扶起来却像是扶了一团柳絮一样,轻飘飘的根本不费力,还有些担心她会飞走。如今把黛玉安置好,她看着这一主一仆,一个发病后人事不省,一个手足无措,只能以泪洗面,实在不放心走。

    她干脆留了下来,指挥着馆里的小丫头又是熬粥,又是升炉子,把屋里暖起来。她这段时间伺候贾赦吃食,这方面熟得不行。只需细细思索,就连报了好几个适合如今身体虚弱的黛玉进补的菜名,让雪雁出去说给下面的婆子,一一送过来。

    只是她才吩咐完不久,正准备进去看看黛玉的情况,就听见外面有谁嚷了一句:“真当自己是家里大小姐了,吃东西还真不客气。”

    这声音不大不小,桃红听在耳朵里,都能听得清楚。她不敢置信地朝窗外看去,记住了那群婆子的长相,正打算出去撕了她们舌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是紫鹃的。

    来不及管那么多了,桃红只能先让她们站住,就急匆匆去了里面。

    “怎么了?”

    紫鹃脸上还带着泪痕,神情瞧着却不像先前那般无助了。她仿佛突然间有了一股坚劲的力量,支撑着她坚强起来。

    扯着桃红的手把她带去外面,紫鹃小声说:“姑娘看着糊涂,其实心里还明白呢,刚刚是伤着了,唉……”

    叹息一声,及时紫鹃避而不谈,桃红想着先前林姑娘盖着手帕掩过脸去的场面,却知她应当是哭了。

    哭出来也好,总比埋在心里,压着发苦。

    桃红心下叹息一声,她自己不常到这边走动,还不知道林姑娘作为家里的贵客,平日里竟然这么委屈。

    吃□□细些怎么了?别说她们国公府家大业大,就是林姑娘回到林家,那也是公侯世家,书香门第,不至于供不起一个姑娘的吃食。

    这群人是只记得她寄人篱下,忘记她原本的身份了。

    “你用心照顾着就行,一切有我。”想起临别时贾赦的嘱托,桃红更加不急着走。她们老爷说了,让她照顾好林姑娘,既然如此,一切都该给她安排妥善才行。

    桃红磨刀霍霍向外面那些嘴碎的婆子,她到底是贾赦身边的大丫鬟,发起怒来,没人敢还嘴,尽数认怂。桃红把人劈头盖脸痛骂一顿后,又软和了态度,如此刚柔并济,不怕这些婆子以后照顾会不用心。

    收拾完,她就把这群人赶去各做各事了。原本她还打算替紫鹃张罗一下屋子,好方便太医看诊,就在这时,余光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是老太太身边的琥珀。

    她虽然不似鸳鸯那样是老太太的左膀右臂,却也是老太太手下器重的丫鬟。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桃红只能想到是来看黛玉的。

    竟连老太太都惊动了么?

    自从鸳鸯那事发生后,大房的人自觉避嫌,桃红已经许久没和老太太身边的人走动了。她原本打算等琥珀探访完林姑娘把情况同她仔细说下,谁知琥珀径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拉。

    桃红不明所以,回头望了好几眼,才收起心思跟上。

    离潇湘馆稍微远了些了,琥珀松开手,急匆匆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老爷呢?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让他赶紧过去呢。”

    桃红茫然地眨眨眼,缓了缓思路才跟上琥珀的语速,理清楚是什么事。她先回答了紧要的问题:“老爷先前说一个人呆会,约莫是在清静处散心吧。”

    又说:“林姑娘病了,我在这边帮着照看。”

    “又病了?”琥珀小声嘀咕完,朝潇湘馆看了一眼,神情犹豫了一阵,最后无奈叹气:“先不能告诉老太太,她现在正气着呢,不敢再让她着急。总之,你赶快把大老爷找上,迟了回头老太太怒火可就不好消了。”

    被她这么一唬,桃红脸一白,却还是先劝道:“我这就去找,姐姐你去看看林姑娘吧,她那边没人主事,我瞧着有些担心。”

    “我还要给老太太回话。”琥珀下意识回绝了,林姑娘三天两头生病,她们都习以为常了。但是黛玉也不能不管。琥珀跺跺脚,决定先去潇湘馆看一眼,再去回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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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红寻来的时候,贾赦正在同系统唠嗑,或者说逗系统。他现在越发地恶趣味,连系统这样冷冰冰的存在都要去讨讨嫌,好似要把以前忙碌半辈子丢失的乐趣都给找回来一样。

    系统原本是出来打惑的,肯定了贾赦的胡乱猜测,表明黛玉如此确实与怨气有一定关系。却不是冲她来的,只是她身子弱,碰巧沾上,受不住罢了。

    要想解决也很容易,要么去寻一些高僧仙道开过光的法器,只需带在身边,就能自动帮她驱散,系统还贴心地在地图上给了提示。要么就是找清楚怨气的源头,解决掉,罪魁祸首一消散,黛玉自然也就没事了。

    因为这莫名出现的怨气,贾赦还触发了一个任务。目前来看奖励不多,但考虑到除鬼自带奖赏,贾赦就很感兴趣了。

    不过他打算先就近找一找法器,玉丫头身子弱,他可以慢条斯理去查明真相,她却不见得熬得住。

    贾赦后来就是在边逗系统边琢磨去哪儿找那高僧仙道开过光的东西。在他的逗弄下,系统都好似忍无可忍了一般,冷冰冰说道:“请宿主不要调戏系统。”

    贾赦慢悠悠丢石子在池塘里,心说,不烦一下,他怎么知道对黛玉最好的是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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