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真的目光像是火炉一样炽热，在车上的时候决飞梁已经感受到了，现在这么近距离，更像是把他架到架子上烤。
手心、后背都在冒汗。
父亲那边好像又在说什么，他没心思去听了，手一抖，将通话结束。
决飞梁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再往季含真那边投去一眼，发现那道笑容还挂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没有给人半点僵硬的感觉。
小傻子的嘴角挂着晶莹的水渍，两只手将杯口捏成扁圆的形状，里面剩下的水不多了。
决飞梁再往下面一点的地方看，他的衣服上果然有明显的深色。
到底一手包办的人是他的父母，自己也亲口应下同居的事情，再大的怒火也不该撒在季含真身上。
决飞梁略带着歉意从身边抽过两张纸巾递给季含真。
季含真没有立刻接过。
他两只眼睛先是盯了一会纸巾，再慢慢移到决飞梁脸上。
季含真的动作很慢，像是电影经过修剪的慢倍速镜头，偏他生了一双干净的眼睛，将决飞梁的身影纳入里面。
在这样一双干净澄澈眼睛里倒映出的决飞梁也变的温润起来，线条分明的下颔、高挺锐利的鼻尖仿佛都受到了洗礼，失去咄咄逼人的锋锐，连带满头火红的头发也被洗掉了张扬，变成柔和的红宝石。
决飞梁看了好一会，直到季含真声音入耳，他才缓过神。
“谢谢飞梁哥哥。”
“不、不用谢。”
纸巾在结巴着回话的时候终于递了过去，决飞梁忍不住又看过去，只见单薄的纸巾在那只洁白的手上被揉成一团，毫不怜惜得压着白玉，将上面的酒窝压的晃晃悠悠。
决飞梁的手伸出了一点，及时收了回来，随后将头一扭，干巴巴问着：“你父母怎么不送你来？”
“爸爸妈妈不要我，飞梁哥哥要我。”季含真将脸搓的通红。
“我也没说要你。”决飞梁冷冷地道，但说话声音比先前小许多，带着点心虚，更像是自言自语。
“飞梁哥哥要我。”
停下擦脸的动作，季含真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决飞梁，一字一句认真地道，“他们都说飞梁哥哥要我。”
“……”不，他完全不想要。
决飞梁静默了一会，没有回答季含真的话，转了个话题，带着季含真去房间。
房间在三楼，书房和决飞梁的卧室都在二楼，这样他就可以减少和季含真见面的次数了。
季含真不知道决飞梁的心思，他看见房间有面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望到一方大海，只有满满的高兴，在房间一口气转了三四圈。
背对着决飞梁，一头短发干净利索，将修长的脖颈暴露出来。一张四四方方的抑制贴格外明显，决飞梁愣了下，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黑咖啡味道。
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腺体毫无遮蔽。
他一向讨厌抑制贴，硬邦邦一块粘到上面，很不舒服。
但如果季含真能够自己贴抑制贴，那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方便很多。
季含真行李不多，决飞梁本来也没有帮人收拾东西的打算，随便嘱咐了几句，掉头去书房了。
离开的时候还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谢谢飞梁哥哥！”
他们的同居生活这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