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全部陷入了一片死寂，吴超停顿了半晌，轻咳一声，应了厉霖川的话。
“……该死！”徐破浪没忍住骂了一句，他没想到夏钧的心思如此缜密，居然能在这件事上，把周成拉下水。
不是不能查，不是不能顺藤摸瓜，但不论夏钧用了什么方法，只要这笔钱经过了周成的手，到时候他都没办法撇干净。
这是一个僵局。
“还是没办法吗？”秦瑞对着另一边道，相同的沉默之后，手机里传来了谭乐的声音，“不行，他们的人没有死角，任何一个车只要进他们的视线，就会被发现。”
“先稳住，”徐破浪低声道，“无论如何，要保证厉霖川和顾晚莞的安全，其他的……之后再说！”
谭乐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厦，微微眯了眯眼。
夏钧开口要的数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移的，吴超按照他的要求行事的同时，天台上的三个人，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手臂长期固定一个姿势，被扯的生痛，顾晚莞顾不上这些身体上的感受，她脑中乱成了一团，无数念头在心头掠过，都没能牵出头绪。
周成是一定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夏钧的忙，夏钧口中的自有办法，也许是他们想不到的方面。
顾晚莞蜷了蜷身子，周遭的风随着日暮渐落，变得更加刺骨，她想遍了所有可能，偶一抬头，正对上了厉霖川的视线。
他的目光从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平和的表象掩盖不了眸中的情绪，顾晚莞和他对视了半晌，突然轻轻勾了勾嘴角。
没事。
她无声的做了个口型，不用担心。
厉霖川轻闭了下眼，移开了目光。
夏钧不同其他人，他不相信他会信守承诺，顾晚莞的安全现在就像是悬在悬崖边的一根蛛丝上，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造成他无法想象的后果。
不用担心？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等把人带走，他一定要想办法给她个教训，治治她这个擅自做主的臭毛病！
夏钧饶有兴趣的看着厉霖川和顾晚莞的反应，他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栏杆，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顾晚莞刚才的话。
“想要活下去，总得想办法，我放弃了尊严，你抛弃了良心，归根究底，谁也没有瞧不起谁的资格。”
在寥寥几语讲完她的人生之后，顾晚莞这么说。
夏钧听惯了谩骂和唾弃，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除了新鲜，更多的是讥讽。
尊严和良心孰轻孰重，他分不清楚，可回头看看，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没有什么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能让厉霖川这样的人如此魂不守舍，说实话，如果时间来得及，他倒是很想对这女人一探究竟。
可惜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夏钧轻嗤一声，直起身，强行把顾晚莞拉了起来，手中的枪变换了方向，紧紧抵住了她的后颈。
与此同时，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卷起了一地的凉风。
“厉霖川，别动，”他威胁道，面对欲要上前的厉霖川，邪肆的挑了挑嘴角，带着顾晚莞向后退了一步，“让下面那些人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