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眼里的光彻底灭了下去。
眼前是她最熟悉的人，厉霖川和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英俊，时光让他变得成熟稳重，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在灯光下，每个弧度都在她心里临摹过上百遍。
可这一瞬间，顾晚莞突然觉得，他无比的陌生。
“……你拉我进来，就是要说这个吗？”顾晚莞问，“甚至不惜违背自己初衷，介绍给钟平一个女人？”
厉霖川从前一向不用这样的方式打开局面，他看不起。
“各取所需罢了，”厉霖川莞尔，“她求到了我这里，我帮她牵线，有什么不好？”
“厉霖川！”顾晚莞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要是准备做这一行的生意，那三年前就该做成了，拖到现在是为什么？”
厉霖川挑了挑眉。
“我又不是傻子！”顾晚莞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站到了厉霖川面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成功！”
“走着瞧吧你！”顾晚莞气愤的踢了他一脚，“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会威胁人吗？我也会！我现在是权风衍的未婚妻，你离我远点！”
“喂……”
“最后一次！”顾晚莞打断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了，你要是不说，那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从今往后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想怎么做也不关你事，威廉家的渠道谁都想要，最后花落谁家，我们各凭本事！”
她来之前就想过了，厉霖川从来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改变主意的人，所以她并没有死缠烂打的要找他聊，因为她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天真了，因为厉霖川想办法从钟平那里带走她，让她萌生出了不该萌生的希望，企图用言语和他沟通，让他改变想法。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倔的？”厉霖川笑了笑，他的眼神骤然起了变化，浓黑如墨的瞳仁颲风四起，摧枯拉朽的冷冽席卷而至，仿佛整个浴室都陷入了冷峭之中，“晩莞，你真以为，我是和你闹着玩的？”
他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顾晚莞愣了一下，捏紧了拳头：“巧了，我也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厉霖川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要命了？”
“是谁不要命？”顾晚莞沉声反问，她并没有理会厉霖川的冷然，反而更凑近了些，两只略显冰凉的手不由分说捧起了厉霖川的脸，“霖川，我从见到你开始，就没有什么出息，现在也一样。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你说我逃避现实也行，理想主义也罢，我觉得你爱我，这是我心里面的声音，任何事情都动摇不了。”
“我不同意你做这么危险的事，”顾晚莞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同意你用自己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