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馥雅是偷偷跑出来的，也害怕被厉霖川的人发现，对顾琛的要求没有异议，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换了个人流稀少的小巷。
“说吧，”顾琛垂眸看她，“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裴馥雅瞳孔震颤，下意识抱紧了手臂，“只要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她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瘦弱的肩膀细微的颤抖，显得无比可怜，顾琛看着她的脸，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和厉霖川什么关系？”
裴馥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冷笑了起来：“顾晚莞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
顾琛漠然的扫了她一眼。
“我曾经和厉霖川是恋人关系，”裴馥雅讥讽的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答应回来做骨髓捐献。”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琛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顾晚莞这两天如此反常，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顾琛，我现在什么要求都没有了，只要你能送我离开，你欠我的恩情就算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我只有这样一个要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既然是曾经的恋人，厉霖川又为什么不让你离开？”顾琛并不随意承诺，拨开了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你做了什么？”
裴馥雅暗中磨了磨牙，她没想到顾琛竟然这么难对付，和他姐姐一样，令人讨厌。
“我做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裴馥雅一时没收住声音，“这和你送我离开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答应我？怎么，救命的恩情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一提吗？！”
顾琛年纪本身就不大，因为常年在医院，身体又比同龄人消瘦不少，配上冷酷的面容，一旦沉下脸，压迫感完全不输厉霖川。裴馥雅喊完就后悔了，垂下眼睛不敢和他对视。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哽咽道，“现在只有你还可能会帮我，我知道我这样用恩情来和你做交换条件很卑鄙，但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别的方式，你就当同情同情我，行不行？”
厉霖川被带走时，顾晚莞并没有露出讶异的神情，可见这件事，她不是完全不知道。顾琛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了：“我送你走，你能保证不再回来？”
“你放心！”裴馥雅眼睛亮了，“我向你保证，这次如果能离开，绝对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
顾琛点了点头。
他出院之后这么长时间，甚至主动提起裴馥雅，顾晚莞都没有和自己说明原委，多半就是不希望让自己觉得愧疚。毕竟如果不是他急需骨髓移植，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顾琛明白她的用意，正因为如此，他更要送裴馥雅离开。
恩情是他自己欠下来的，应该由他自己偿还。与其留下裴馥雅，让顾晚莞因为这个继续忍气吞声，左右为难，还不如直接送走她，今后裴馥雅再有别的要求，也不会把顾晚莞牵扯进去。
“你先到这里等我，”顾琛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本，唰唰写下了一行地址，递给了裴馥雅，“今天晚上我会雇人去接你，送你离开，记住你的承诺，不然我不会再帮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