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很少在这种时刻调侃她，顾晚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谢刑还在地上挣扎，不由涨红了脸：“胡说什么呢……”
她又不是啦啦队的，更何况当着别人的面，怎么好意思喊出那三个字……
厉霖川本就是故意逗她，看那张因为紧张而苍白的小脸渐渐缓和下来，轻笑一声，垂下了眼睛。
自己全力出的一拳有多大分量，他心中有数，谢刑现在缓过了疼痛，正好可以回答问题，厉霖川也不拖延，眸光微敛，冷冷的开了口。
“和我动手，你还不够格，”他声音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刑，脚下力道加重了几分，“你背后的人，在哪里？”
光凭谢刑一个，绝对组不了这么大的局，厉霖川知道这背后还有一只手推波助澜，只有把那只潜伏了许久的暗影找出来，这件事才算真正的结束。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谢刑咳嗽两声，讥讽的笑了起来，“有本事杀了我，没准死到临头，我还能提醒你两句。”
“想死？”厉霖川勾了勾嘴角，他眼神比夜色还要更冷几分，“谢刑，你就这点出息？”
轻蔑的语调和居高临下的动作，一瞬间勾起了谢刑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他牙根一咬，颤抖的手指捏着匕首，举起了手臂。
全力时期的谢刑尚且伤不到他，更何况是这种虚弱无力的攻击，厉霖川眼皮都没眨一下，重新抬腿，重重一脚对着他的胸口踢了过去。
对待口出狂言的人，厉霖川向来没有留情的习惯，谢刑被他一脚踢开，脊背撞在路边的树干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顾晚莞瞳孔缩了缩，谢刑吐出那一口血就没了声息，这样寂静的夜里，让人难免觉得诡异。
“霖川……”她低低叫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泄露了情绪，欲言又止的看了厉霖川一眼。
“害怕就先闭上眼睛，”厉霖川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揉了揉她后脑的头发，低声道，“没关系，死不了，我心里有数。”
顾晚莞并不怕血，但厉霖川身上的淡淡血腥味还是让她有些心慌，她捏着厉霖川衣摆，破天荒的没听话去一边等待。
“你带人了吗？”她轻声问，“能不能先把他交给警察处理？……霖川，我想离开这里……”
这还是第一次，顾晚莞在没摸清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和自己提要求，厉霖川一双眼晦暗不明，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半昏迷的谢刑，放缓了声音：“怎么了？”
顾晚莞睫毛轻颤，缓缓低下了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现在应该站在一旁等厉霖川问出想要的信息，再和他一起等待警察过来把谢刑捉拿归案，但不知怎么，她不太想看到他继续逼问的样子。
那种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目光，还有毫不犹豫的利落动作，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顾晚莞甚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打断，厉霖川还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可怕。
“我知道了……”在顾晚莞打算放弃的时候，厉霖川突然开了口，他没再追问，指节在顾晚莞微红的眼尾蹭了蹭，目光一寸寸柔和下来，“听你的，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