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毫无波动，听上去和之前甚至没什么变化，除了厉霖川，其余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本来我是不想说话的，但既然您叫我了，还是要说一句，”顾晚莞眸色微冷，上前两步，站到了厉霖川前面，“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约定，但据我所知，至胜集团每年分红有一半以上都进了厉家的口袋。老爷子，厉家这样的做法，就是说一句狼心狗肺也不为过吧？”
她漂亮的眼睛毫不退让，仔细去看不难发现其中隐暗的怒气，即使厉斯年警告过让她不要乱说话，但顾晚莞还是没能忍住。
她有多渴望亲情，就有多重视家人，看到他们这样对待厉霖川，气愤的同时，也难免为他觉得不值。
就是陌生人，尚且不能做到这一步，可眼前这些人却如此步步紧逼，厉霖川不计较，又不代表他没有情绪，仗着年长者的身份，做事就可以这样没有底线吗？
“你说什么？”厉振鸿怒发冲冠，当即沉下了脸色，“你给我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的内容，”顾晚莞声音平缓，面对盛怒之下的厉振鸿，不闪不避，甚至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只是我，京城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厉家，只要公示一出来，都会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到时候说这话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难不成您要亲自一个个去堵悠悠众口吗？”
她声音清亮但不高昂，老爷子猝然一惊，目光锐利的盯上了她。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目空一切已经成了习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扼制厉霖川，却忘了在外人眼里，只有极少数几个知道当年厉霖川做出的承诺约定，这样大张旗鼓的收回股份，在有心人眼里，怕是不用费力，就能看出厉霖川和厉家不和。
不和意味着分割，但凡分割，必然会有人跟着站队，那到时候，他还有那个把握能控制的住吗？
不确定的感觉头一次涌上了心头，厉振鸿脸色阴沉，目光里已经透出了沉甸甸的寒意。
“霖川的财产他自己决定，”顾晚莞轻声说，“不管他怎么选，我都支持，老爷子，今后这样的问题，不用再问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厉文气急败坏，执拗的站了起来，“顾晚莞，你是傻了吗！”
“确实没有厉家聪明，”顾晚莞不屑的撇了撇嘴，垂下了眼睛，“你们多好的算计......”
厉文肺都要气炸了，他猛地灌了一口水，还要再说，被厉霖川堵了回去。
“够了。”他淡淡的扫了厉文一眼，眼里警告意味不加掩饰，“三叔，你话太多了。”
厉文眼睛瞪了瞪，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愤恨的咬住了牙。
“该说的都说完了，”厉霖川轻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把牵过了顾晚莞的手，“没什么事，我们该走了。”
厉振鸿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过是打个招呼，厉霖川也没打算征求他们的同意，自顾自的说完，就带着顾晚莞走了出去。
夜色入深，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初夏的微风暖融融的拂过，扫平了一身的疲倦，顾晚莞乖巧的跟着他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竟然是厉寻和井白雅跟了过来。
“叔叔阿姨......”顾晚莞莫名觉得紧张，轻声打了个招呼。
“走那么快做什么！”井白雅瞪了厉霖川一眼，继而笑了起来，拉过了顾晚莞的手，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放进了她手里，“晩菀，这次见面仓促了点，但我们不能没有表示，这个给你，你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