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步亦趋跟在陆川身后。
马路上时不时传来汽车的鸣笛,巷子口有女人操持着方言软调咿咿呀呀地叫骂,路过一个五金店,耳边传来持续的电焊聒噪。
楚楚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扑哧,扑哧,有点急促,有点喘。
陆川放慢了脚步,宛如兄长一般牵起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在栽满了银杏树的街道。
路过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陆川进去买了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递给楚楚一包大白兔奶糖。
楚楚接过来,拿出一颗糖,拆开长条的包装纸,将白色奶糖放进嘴里。
“甜么?”
“嗯。”
她看到陆川将一个玫瑰红的小盒子揣进了裤包里。
“那是什么?”楚楚囫囵地嚼着大白兔问他。
“没...没什么。”这次换陆川结巴了。
楚楚没多想,又拆了一颗奶糖送到陆川嘴里,陆川伸舌头衔过,顺势还舔了舔她的手指头。
“走吧。”
他牵起她,朝着街道尽头走去,十分钟后,两人停在了一间快捷酒店门口。
对视了一眼,他呼吸滞重:“你要是不想...”
楚楚望着他,倏尔,低下头握紧了他的手。
两个人开了一间钟点房,前台拿着身份证,又反复核对了两个人的年纪,确定已经成年之后,给他们开了一间大床房。
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门,楚楚跟在陆川身后,陆川紧张得手足无措。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陆川艰难地说:“你...”
“来。”
得到她的许可,陆川毫不犹豫地脱了鞋爬上床,俯下身胡乱地亲吻她,动作显得急躁而笨拙。
沉重的身体一压上来,楚楚就敏锐察觉到他身体下面迫不及待的变化。
她温柔地回应着他,让他把动作放缓。
这一个吻,绵长而湿润,她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张开了嘴,迎接他的到来,他纠缠着她的舌尖,交织着缠绵的津液,探入她的嘴里,宛如狂风骤雨席卷着她的一整个世界。
“你到底知不知道...”
陆川一边咬着她丰润的唇,一边急促地喘息:“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他不大确信她懂这些。
楚楚嘴唇动了动:“...脱衣服。”
“嗯,然后呢?”
她燥红了脸:“...我知道的。”
她都懂。
虽然都懂,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有点害怕。
陆川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紧张,他停了下来不再做什么,低头凝望着她,目光比今晚的夜色更温柔。
“你在发抖。”
楚楚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栗。
陆川吻着她的额头:“别怕。”
“嗯?”
“你不要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陆川往下,亲了亲她潮红的脸蛋,然后恋恋不舍起身坐在床边。
楚楚也坐了起来,沉默地牵着陆川汗津津的手。
陆川将她的手放在锋利的薄唇边吻了吻,然后走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掌心托起凉水,哗啦啦地覆在自己脸上。
抬头,凝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色绯红,目光里烧灼着熊熊的火焰,就像一头情|动的野兽。
身体的反应似乎很难湮灭,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覆在说,不能这样做。
她似懂非懂,他更是未经人事,虽然已经得到许可证,但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在她懵懵懂懂甚至还不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情况下,他不可以那样做。
陆川又捧起水浇在自己的脸上,甩了甩脸,让神志更清醒些。
“带书了吗?”陆川从卫生间出来,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
“带了。”
“嗯,待会儿给你补课。”
......
桌边,楚楚左手拿着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坐标轴,又画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抛物线。
考虑到她的手不方便,陆川说:“把思路讲给我听就行,不用写。”
楚楚放下笔,摇了摇头,理直气壮地说:“做不来。”
陆川拿起画了一个坐标轴,快速写下一串公式:“用这个代入,再想想。”
楚楚皱起了眉头,做出沉思的模样。
两分钟后,陆川深呼吸,低头看了眼,楚楚不安分的左手都摸到他的大腿根了。
“...想怎样?”
楚楚缩回手,抓起笔,写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式子。
“这样的么?”她回头问他。
“嗯,继续。”
楚楚没有继续,她就这样扭着身体盯着他,两个人隔着咫尺的距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下唇,然后慢慢地凑近他,吻了吻他的缀着青头胡茬的下颌。
陆川的手都伸了出去,在即将搂住她的刹那间,纠结了片刻又缩了回去。
她的吻从他的下颌往上,移到唇边,轻轻撕咬一下。
他嘶了声,慢慢移开脸庞,低下头沉声说:“你川哥的意志力,没那么坚定。”
“嗯?”
他重新将她的身体扳回来,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草稿纸:“所以,继续做题...”
楚楚脑袋轻轻砸在桌面,叹了声:“困。”
-
次日早读课,班主任进教室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朝陆川的位置上望了一眼。
“陆川,办公室来。”
班主任丢下这句话,气呼呼地离开教室。
班上同学朝陆川投来关切的目光,不知道他一大早的怎么得罪班主任了。
陆川放下英语课本,懒懒散散起身朝门口走去,路过楚楚的座位还顺手薅了薅她的头发。
楚楚捂头,陆川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走出了教室。
整整两节课,陆川都没有回来。第三节课下课,班上有同学开始传陆川因为打架可能会被记过。
楚楚心里大惊,回过头仔细听后面男生的讨论。
程宇泽显然很难相信:“搞毛线,不就是打了那个姓江的一拳,记过,至于么?”
“不是啊,我听教务处值班的同学说,他把人家打得都住院了!”
“不可能!”宋景连忙说道:“当时大家都看着,陆川只是给了他一拳,怎么可能住院!”
“你们说的是江驰啊!当然不是江驰,是另一个高二的同学,叫许非梵,昨天晚上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了,当时班主任,还有教务主任都去了,他一口咬定,是陆川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