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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第101章、斩乱麻:清虚观后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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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姐竟点了《南柯梦》,兆头实在不好,令贾母眉头微皱。

    宝玉心中不是滋味,凤姐千错万恶,红杏出墙绝对没有。从红楼判词看,凤姐的下场是“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即被休,并不像高鹗续文所写的年纪轻轻便病死。

    假石头来自21世纪,不觉得被休有什么了不得,在他看来除死无大事,当下笑言:“好戏!《南柯梦》劝人莫贪富贵,醒来空一梦。要我说,人也莫怨坎坷周折,一梦罢了,老话说‘守得云开见日出’,不经风雨哪能见到彩虹?”

    末一句是21世纪老调牙的陈词,红楼中人却是头回听闻。

    湘云击节:“风雨骤停见彩虹,长河滚滚自向东……”

    宝玉抢接:“闲评人事泥沙好,处变不惊空对空!”

    可惜凤姐乃准文盲,没听懂,神色漠然。宝钗憋气,凤姐不只是她嫂子的家嫂,还是她表姐,生日宴上兄妹大打出手不算,凤表姐还患上心病搞到来道观打醮,怕是满城皆知,都在看笑话!于是借着评诗劝解凤姐:“不给宝表弟限韵,倒是常有好诗。这意境绝了,谁人背后无人说是非,‘处变不惊’方能化解,过分在意只会苦了自己。”

    黛玉撇嘴:“你们尽是微言大义的诗君子,我却只想到‘留得残荷听雨声’。”

    湘云奇道:“如何搭的上?”

    黛玉悠悠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此意境何等幽怨,然无霜何来枫叶红?秋阴方有傲霜菊,荷残承雨化新梦,待到来年,十里荷风菡萏开,吃藕片!”

    湘云击掌:“我顶爱吃藕粉!只你之言仍是微言大义,人生向是有阴有晴,如若三百六十天都出大太阳,那叫大旱,莲藕稻麦全无……”

    一语未了众人哄笑,蒋哥儿听不懂,他先前是坐马车累了才老实窝在奶娘怀里,这会歇过劲,扭股糖般要下地玩。

    宝玉笑对紫绡道:“放他下来罢,我这侄子和琏二哥一个稿子,最烦被拘着了。”

    凤姐立即深看他一眼,宝玉心一闷,他不是没想过凤姐就这么病着倒少些麻烦,但蒋哥儿巧姐儿何其无辜。再有,他很不愿假妈妈重新管家,若王夫人搞包揽讼诉放高利贷,制止起来比对付凤姐难多了。于是笑的越发灿烂:“贵儿媳妇,我蒋侄儿性子一等活络,怕是长到二三十岁也脱不了孩子心性,最是吃软不吃硬,得顺毛,若拧着,准闹翻天。”

    凤姐心知宝玉在点自己,暗自苦笑,对贾琏的性子她哪会不了解,虽曾看不起他,可这人是自己的夫君,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偏是贾琏里外都拿不起,只知吃喝玩乐四处偷腥,她惟有下狠手管着,以免弄出一堆庶子庶女。不知几时起贾琏靠谱些了,感情却淡了,好容易她伏小做低挽回一二,自己的亲哥哥竟狠狠捅她一刀!

    一直以来,她不是不知道王仁混账一个,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混账到下手逼死亲妹子亲外甥。也好,就此恩断义绝,自己拿再多银子回娘家,王仁也不会念她半点好!所幸银票大多是交在母亲手上,打个金人都有多,养育之恩可说还了,从今往后自己只有蒋哥儿。

    她不由望向儿子,宝玉正逗蒋哥儿玩耍,小家伙抱着堂叔的腿咯咯大笑。

    她心一跳:真个傻了!宝玉是自己的姑表弟,又跟琏二极要好,拢住宝玉,他必会给自己和蒋哥儿撑腰。恰如琏二所言,下一代无爵可袭,承嗣丁没那么紧要,以琏二的性子,或许真的会放蒋哥儿一条生路。

    宝玉压根不知自己被凤姐盯上了,他没找凤姐恳谈,一是叔嫂要避嫌,二是觉得凤姐自视甚高,非他能说服,今天会点上几句,无非心中有愧,会不会起作用他没去想。自从元春封妃那会琏、凤秘谈不欢而散,他便再没起念将凤姐拉入自己人的范围。

    又一时,张老道用搭着大红蟒缎的茶盘托回蒋哥儿的寄名符。

    宝玉抢着取了,哄蒋哥儿挂脖子上,一边道:“回去给你老子爷看,要记得说是老神仙送的!”

    张老道呵呵笑:“待哥儿有了小哥儿,小道送个双份儿开光符。”又朝贾母道:“哥儿已是秀才公了,小道想也该寻亲事了。前些日子小道在一户人家见着位小姐,论样模聪慧,根基家当,倒也配的过,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小道不敢造次,来请老太太示下。”

    贾母满肚不得劲,声称有位和尚说宝玉“命里不该早娶”,要年纪大些再定,又说“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你找个比我家黛玉更好的来瞧瞧),“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俩银罢了”(聘礼就几俩,多了别想)。

    张老道心知贾母无意,便问起折子戏点好没。李纨并姑娘们忙各点了一折,宝玉自己点完不算,又替板儿拿主意,其实就是点惜春交代的戏。张老道要亲捧了去,宝玉坚决将一堆戏牌交给板儿捧着,再无比敬老地扶着张老道下楼梯。

    张老道肚里好笑,心知某哥儿对某事大感兴趣,但十三岁的公子哥说亲略早了些,他不过是想到某家的拜托顺嘴一提。

    宝玉确实有话说,却不是为着那个“根基家当配的过”的小姐,用脚指头也能估到是什么人家。待将戏牌放在三清祖师像下后,他毫不扭捏地笑道:“老神仙如我祖爷爷,我有几句话不怕您老见笑,方才我家老祖宗所言并非虚话,只这模样尚可便好,我母亲常说娶妻娶贤。至于根基家境,家父乃从五品文官,我一个次子,对方是耕读人家便好,最紧要是本份。向说娶妇娶低,往高里说,五六品文官足矣。”(武勋绝不要!)

    张老道好不诧异,归结于少年人胡思乱想,笑拍其背:“莫害小道,真寻个配不得的,你老爷太太定将小道撵出门,老太太一恼,着人拨光小道胡须!”

    宝玉并不是真想要这个势利牛鼻子给自己做媒,左不过老家伙往来皆高门贵府,想借他的口把话传出去。于是认真道:“老神仙,家父家母若大年纪,我焉能迟迟不婚?令父母悬心是为不孝。如此一来,媳妇也年少,便有些事不会,我母亲自会教导她。故此最紧要是她安守本份孝敬公婆。再有外家要安分守己,我乃娘娘胞弟,不说给娘娘增光,至少不能给娘娘抹黑。那起子豪奴众多、享惯富贵的断断不行。我们二房出荣府不过迟早的事,我又是走科举之路,出仕后从头做起,少说要熬二三十年清寒岁月。”

    张老道连连赞叹宝玉好心性,说起国公爷当年如何盼子孙从武转文,夸宝玉实现了国公爷的遗愿,说的两眼流下泪。其实他心里一千二百个不以为然:国公爷嫡后、娘娘胞弟,外兼“十二进学”,要熬“清寒岁月”?多的是带着大笔嫁妆的贵女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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