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依依和我下去看看，孟楠你守在这儿，保持警戒。”宋睿说。
“好，你们小心点。”孟楠点点头。
宋睿和蒋依依一前一后地进入地下密道，里面有些昏暗，几盏白炽灯有规律地安装在密道顶部，提供了几处有限的光明。ъ
在地下室中，宋睿发现了一张木桌，靠着右侧墙面摆放着，一张凳子放置于墙面与桌子中间。桌面上摆放着一本日记，里面写满了各种针对不同对象的话术，如针对思念亡妻（亡夫）的，思念父母的，思念长辈的等等，宋睿匆匆浏览了一遍，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催眠、暗示。
蒋依依还在抽屉里发现了几本书，都是关于心理学的专业书籍。
“这应该就是那个负责催眠观众的家伙待的地方吧。”蒋依依翻弄了几下手中的书本，随口说道。
“那名催眠师是个左撇子。”看了几眼书桌后，宋睿以肯定的语气对蒋依依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蒋依依十分好奇。
“第一，你看这张桌子表面的磨损程度，很明显，左半边的磨损程度要比右半边大得多，不信你可以把手放上去感受一下。”宋睿指了指桌面。
“真的耶。”蒋依依把手贴上去摸了摸，明显地察觉到左半边桌面要更加光滑一点。
“第二点，你注意到那本日记的摆放位置了吗？是不是也是放在左半边桌上的？还有两侧的抽屉里，为什么只有左边的抽屉里有书？”
确定了催眠师的存在后，两人继续往里走去，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至到达密道尽头，即最后一盏白炽灯下时，墙面上嵌挂的一个装置吸引了宋睿的注意力。
方方正正的模样，银白色的外壳，顶上是一根黑色的粗长天线，宋睿扫了一眼外壳表面标注着的某些信息，终于确定了它的身份。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某种发射器。”蒋依依猜测着这东西的用途。
“你的猜测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宋睿微微一笑，“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定向微波脉冲发射器，别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大学时我加入了学校的微电子社团，在里面接触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这种微波脉冲发射器。”
“这东西有什么用？加热食物么？”
“加热食物？”宋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有微波炉就够了，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你知道‘弗雷效应’么？”
“好像听说过。”蒋依依摊了摊手，“但忘了。”
“咱们之前有一起案子里，有凶手正是用弗雷效应行凶的。”宋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继续说道：“算了，你们女生大概对这些东西无感，我再解释一下吧。‘弗雷效应’，也即‘微波听觉效应’，是指人在微波脉冲照射下产生的听觉感应。由于微波是一种电磁波，它不会引起空气振动，因此，一般来说人耳是听不见微波的。但是，盖伊和弗雷等人在研究中发现，当人体受到经过脉冲调制的微波辐射时，可以听到声音，即产生微波听觉效应。有文献认为该效应是由于微波的热效应产生了脑内（颅骨）小幅度的升温，进而产生了压力振荡使其传至耳蜗从而发声。”
“也就是说，这东西能够将声音转化为微波，再经过脉冲调制后传递到人脑中？真的有这么神奇吗？”蒋依依一脸吃惊。
“我当时在社团里听说过这种理论，但并没有听说过这种设备的存在，想不到它已经被人发明出来了。”宋睿苦笑道。
“我想起来了，以前的那起连续高空坠楼案，凶手郭子义就是利用弗雷效应来行凶的。”
“对，你终于想起来了。”宋睿笑笑。
“这么说的话，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阴阳师说阴间和阳间的时间维度不一样了，那些明明只是消失了五分钟的人，包括我，之所以能够讲述超过十分钟的内容，是因为那些对话根本就是利用这个东西直接塞到我们脑袋里的！”蒋依依情绪十分激动地道。
宋睿没有多说什么，只见他轻轻拨动了定向微波脉冲发射器的旋钮，只听一阵嗡嗡声顷刻间布满了整个密道，再然后，嗡嗡声就变成了一种嘈杂声，就像深夜里的调频电视机失去信号，满屏翻滚雪花白的那种声音；又像是收音机处于无信号状态时传出的白噪音一样。
“对！就是这种声音，我当时脑海里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但我后来为什么会觉得那是奶奶的声音呢？”蒋依依先是吃惊，复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我想这很好解释，”宋睿拍了拍蒋依依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因为你们都吸入了氯胺酮，大脑意识却被麻醉，神志并不清醒，只要被人稍加引导，就会很容易把这种声音转化成回忆中所思念之人的声音。另一方面，我们常常讲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但人是一种视觉动物，比起虚无缥缈的声音，肉眼可见的相貌更能令我们留下固定的记忆点，不然的话为何每当谈起纪念之类的话题，人们往往更多地想到拍照而非录音？所以说，对于亲人的声音，其实我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印象深刻。”
宋睿一番话讲完，蒋依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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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睿和蒋依依从密道出口走出后，就看到孟楠正站在舞台上，警惕地守着密道入口。
“孟楠！看这儿！”蒋依依大声喊道，看到孟楠看过来时挥了挥手。
“你们出来了？怎么跑到最后一排去了？”孟楠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出口在那儿啊。”
宋睿看了看墙角，谁能想到，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竟然有一个仅能让人侧着身子通过的出口？
“宋睿，有发现什么吗？”孟楠迅速地将舞台上的一切恢复原样，然后飞快地窜到宋睿身边，脸上带着探寻之色。
“有，先离开这儿，回车上再说。”宋睿点点头，向出口走去。
“这钥匙怎么办？”孟楠看着手里的钥匙，有些为难。
“放心，像这种地方，肯定会有备用钥匙的，丢一把钥匙问题不大，不会有什么问题。”宋睿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