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完成了对徐姣的讯问，也来到现场，简单地说了一下讯问的结果。
听蒋依依说钱浩是在跟女朋友野战的时候发现了从天而降的尸体，范晨的脸上微微发烫。
“现场基本跟他说的一致，”宋睿说，“我们还没仔细勘验脚印，但应该只有他们两个到过现场。”
“现在的小情侣玩的可真野。”范晨摇头。
“你不比他们大吧。”蒋依依笑笑，“小晨也玩得这么野？”
“我？我还没有女朋友呢……”范晨的脸又红了。
“不过幸好他们在这里野战，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及时发现尸体。”宋睿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范晨说着，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宋睿和蒋依依都愣住了，呆呆地望向范晨。
“有蚊子。”范晨尴尬地笑笑：“宋大哥，是不是把尸体带回去详验呢？”
宋睿点点头，这里只是抛尸地，没有太大的勘验价值，只有把尸体带回警局，用专业的工具进行勘验，才能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弄清死亡的原因。
范晨准备去搬行李箱，宋睿却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范晨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有点郁闷地说，“奇怪，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喂蚊子？”
“你的血好喝呗。”蒋依依笑。
“哼，你们把我带到现场，肯定就是拿我当人肉蚊香。”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以后出现场一定得把你带上。”宋睿笑。但他脸的笑马上消失了，一脸凝重地说，“有人动过尸体！”
“宋哥，你确定到过现场的就是钱浩和徐姣两个人吗？”蒋依依说。
“现在还不确定，但目前的现场痕迹，应该没有第三个人到过现场。”宋睿说。
“刚才我一直在讯问徐姣，觉得她没有说谎。”蒋依依说，“难道是钱浩动过尸体？”
“宋大哥，你确定是有人动过尸体吗？”范晨又抽了自己一耳光，似乎一秒都不愿在这里多待了，“会不会是从飞驰的车上抛尸，尸体摔在了地上后跟之前的位置不一样了……”
“不是的。你看！”宋睿上前一步，把手电的强光聚焦在行李箱的拉链上，拉链上有多根女尸的头发，而女尸有一半的脑袋在外面，像是挣扎着要从行李箱里爬出来似的。
范晨一惊，后退了两步。
“难道死者刚刚被装进行李箱的时候还活着，所以她拼命地想爬出来？”蒋依依的脸也白了。
“你们在想什么呢？”宋睿苦笑，“是尸体形成了尸僵，但被人取出了行李箱，之后因为方向不对，就装不进去了，他只得强行把尸体塞进箱子，但还是没有成功，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宋哥，你是说钱浩把尸体从箱子里取出来了？”蒋依依疑惑，“他这是要干嘛？”
“咱们问一下他。”宋睿说，“依依，你也来吧，你读微表情厉害，看看他是不是在耍花招。”
“可是，钱浩为什么要动尸体呢？”蒋依依还是不解。
身后，范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话。
————
钱浩被叫下了车，宋睿问他：“钱浩，你老实交待，你有没有碰过箱子里的尸体？”
徐姣关心男朋友，也跟着他下了车，蒋依依也在旁边站着，暗中观察着钱浩。
“我……”钱浩有点紧张，“我以为箱子里有钱，就把箱子打开了，而……”钱浩转头看了徐姣一眼，“而我的女朋友也想要里面的钱，我们就往里面抓……”
徐姣瞪了钱浩一眼。
“所以，我可能是碰到了尸体。”钱浩说。
“警官，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尸体啊，”徐姣解释，“我也碰到了，但我们碰到之后，就没有再碰了，还报了警……”
“不对！”宋睿一脸严肃地说，“你可不是碰一下，而是把尸体从箱子里拖出来了，之后又放回了箱子。”
“不会吧，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徐姣大声说，“我们报完警之后，就一直在车里等你们啊。”
“钱浩一直没有离开过？”宋睿冷冷地说。
“没……”徐姣突然想到钱浩在车上坐了一会，说自己上厕所离开了，她愣愣地看了钱浩一眼，“浩哥，你说你上厕所，不会是……”
钱浩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还有一丝无奈和痛苦，他咬了下嘴唇说：“是的，我是动过，我想看看箱子里有没有钱。”
“钱浩你是不是白痴啊，装尸体的箱子里怎么可能会有钱？有也是冥币啊！”徐姣骂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我这不是穷疯了吗？徐姣，实话跟你说，我已经三个月没上班了，只是不想你担心，就一直隐瞒着你。”钱浩无奈地说，“我也知道箱子里有钱的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了箱子，把尸体取出来，但里面并没有钱，于是，我又把尸体放了回去。”
“只是这样吗？”蒋依依突然冷冷地问。
宋睿、徐姣都吃惊地看着蒋依依，而钱浩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把尸体从箱里取出来，到底做了什么？”蒋依依厉声说，“有些事情，你自己说出来，跟我们查出来，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位就是我们警局的宋法医，你所有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钱浩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位警官，你们不能恐吓啊，我了解钱浩，他就是去看看箱子里有没有钱啊，没有钱就把尸体放回了原位，虽然可能触碰了尸体，但你们也不能这么逼问啊。”徐姣说，她冲钱浩说，“钱浩，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现在怎么哑巴了，你快跟他们说啊。”
钱浩只是咬嘴唇，并没有说话。
蒋依依严肃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干了什么，从我们问话的那一刻起，你就紧张不安，而人在紧张不安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暴露一个人的心理——我注意到，你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你的裆部……”
钱浩一惊，连忙把手移开。蒋依依冷冷一笑：“这是最后的机会，钱浩，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说……”钱浩的额头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看了徐姣一眼，突然哭起来，“姣姣，对不起……”
“钱浩，难道你……”徐姣似乎也明白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浩，目光里充满了绝望。
“钱浩，你还不说吗？”蒋依依厉声说。
“好的，我说，我之前在跟女朋友打野战，还没有到高点，就因为出现了女尸被打断了……”钱浩不敢抬头，不敢看徐姣，自顾自地说着，“我下车去方便时，又看到了女尸，刚好看到了她的胸，我的身体就有了反应。我知道这个时候再回去找你，你肯定没心情做这个，但我那一刻，就是想得要命……于是，我就把女尸从行李箱里搬了出来……”
“你这个畜生，人渣！”徐姣重重地甩了钱浩一个耳光，钱浩的嘴被打破了，血流了出来，但他并没有擦。
徐姣哭喊着，还要再打，却被蒋依依拉住了。徐姣不再打钱浩的钱，在被蒋依依拉住后，她抬腿就往钱浩的下面踢，钱浩不及躲避，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嗷”的一声倒地，手捂着下面，痛得直打哆嗦。
徐姣还要再踢，蒋依依连忙抱住了她：“再踢就踢死了！”
“这种人渣，踢死了是替天行道！”徐姣恶狠狠地说。
“踢死了你就是故意杀人罪。”蒋依依冷冷地说，“为了一个人渣，把自己也搭进去，值得吗？”
徐姣这才安静下来，她冲着倒地的钱浩“呸！”了一口。
地面上，钱浩倒地不起，浑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