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里，宋睿见到了一脸无奈的蒋依依和孟楠。
蒋依依一看到宋睿，就垂头丧气起来。
“依依，怎么了？”宋睿问。
“还不是那个张春晓，什么都不肯说。”蒋依依叹气，“装傻充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有，那个怪物也不肯说自己姓甚名谁，只说人是张春晓杀的，他只‘享用了’尸体罢了，说自己最多算‘侮辱尸体罪’。真气死我了！张春晓又不是真的傻子，她是摆明了替怪物遮掩。”
“孟楠，你怎么看？”宋睿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询问孟楠。
“张春晓很看重那怪物的，不然，也不会瞒着所有人，辛辛苦苦地把她捡来的女人送给怪物。她每次送人去，来回都要走半天。可你们看监控视频里，她快到山洞的时候，一脸的高兴，进了山洞后，还‘小八小八’地那么亲热，她跟这个怪物之间，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出了事后，怪物直接把所有罪推给了她，而她竟然没有反驳。”孟楠说，“虽然张春晓也没干什么好事，可我还是替她抱不平。”
“我觉得张春晓因为脑子有问题，她可能人没有什么善恶是非的观念，但应该不是会故意杀人，人可能是张春晓在转移过程中，不小心弄死的。或许，她把装人的公仔转移到山洞的时候，人还活着，但后来被那个怪物给弄死了。可怪物一口咬定人是她弄死的，自己只是侮辱尸体。”宋睿说，“两名受害人死了那么久，我们也没办法查验出她们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发现尸体时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我也没办法验出她们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就是没法帮张春晓洗涮冤屈了？”蒋依依问。
“仅凭目前掌握的证据，很难。”宋睿说，“我在两具尸体上都发现了骨折的痕迹，说明赵甜和毛丽丽死之前被折磨过。目前，赵甜的尸体几乎只剩下了骨架，而毛丽丽的尸体还在腐败。尸体内残留着多次被强间的痕迹——‘水鬼’王路只强间过她一次，余下的，应该是怪物造成的。我还发现，毛丽丽尸体的某些部位不翼而飞了，应该是被削去了。”
“什么部位？”孟楠问。
“胸部和大腿内侧的肉。”宋睿说。
孟楠忽然想起审讯怪物时，他说自己“享用”被害人尸体的神情，当时，他还舔了舔舌头。孟楠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他该不会是把这些部位割下来，吃了吧？这个变态！”
“呜——”蒋依依干呕起来，“真是让人恶心的家伙，不过，就算我们问，他也不会说吧？”
“看样子，他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住了不少日子了。”宋睿说，“虽然他拒不透露自己的名字，但他一定接受过教育，很可能上过学——不然，他怎么知道‘侮辱尸体罪’，出事后，还第一时间把杀人的锅甩给张春晓？把他洗干净了，胡须剃掉，拍个照，发布到网上，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或朋友。至于张春晓，她对外人抱有敌意，对我们更是如此。恐怕，我们只能找王志群来了，毕竟，王志群是她唯一信赖的人了。”
“可张春晓对怪物很是偏袒，万一在她心中，她把怪物看得比自己的王叔叔更重呢？”蒋依依迟疑地问。
“不论她心中孰轻孰重，总要试一下。”宋睿说，“她脑子有问题，就算人真是她杀的，法律也会对她宽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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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啊！”看守所里，王志群拉着张春晓的手，痛哭流涕，“就算你不信任警察，你也该相信我啊，我是你王叔叔啊，这么久了，是我一直在照顾你！那个怪物——你口中的那个‘小八’，他不是好人，他让你做的事儿，是违法犯罪，是错的！你把那些女人带到山洞里的时候，那些女人究竟是死是活啊？”
张春晓还是耿着脖子不说话。
王志群又急又气，大骂道：“你这孩子，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你可知道，那个‘小八’说人都是你杀的，跟他没关系！春晓啊，算我求求你了，你跟警察说实话吧！”
“‘小八’说什么？”张春晓一愣。
“他说，你捡的那些女人，都是你弄死的！”王志群拉着张春晓，苦口婆心地说，“杀人要偿命的，警察要杀了你的，春晓，难道你想死吗？”
“不！”张春晓红了眼眶，“不是我杀的，我带去给‘小八’的时候，她们还是活的，还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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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再次被提审。
“张春晓已经全都交代了。”孟楠严肃地说，“她说，她没什么朋友，一次偷溜出去玩，认识了你，跟你做了朋友。是你让她给你找女人的，可她也有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知道不能杀人。她正为难呢，就在工作的地方发现了昏迷的女人。她把女人捡了，塞进公仔里，转移到你那里去。而她把女人交给你的时候，那些女人还能动——她没杀人，杀人的是你！你先间后杀，还把受害人身上的某些部位割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小八”开了口，声音粗糙，“凡事要讲证据的，她说她没杀人，你们说人是我杀的，那你们拿出证据来啊！”
这个酷似怪物的男人已经被捯饬了一番，头发和胡须清理干净了，露出了一张还算年轻清秀的脸，然而，他的肩背却佝偻着，身体表面长满了灰色的毛，让人望而生畏。
“张春晓跟一个孩子似的，她不会撒谎。”蒋依依说，“倒是你，处心积虑地利用她，事情败露后，还把一切罪责推到她身上，你算什么男人？”
“她不会撒谎？呵呵呵，你们可别被她的表象给骗了。她经常背着她那个王叔叔，溜出去玩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给我找女人来？她就是个蛮子，我告诫过她不要伤人的，可她不听，把人弄死了，再交给我的，我能怎么办？”“小八”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