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挺好的。”审讯室里，陈哲冲蒋依依和孟楠说道，“如果后来，我家里不出啥事儿的话，我和纤雪，我们俩现在应该都在网络上秀着恩爱呢！”
“你家出事了？”蒋依依问，“出什么事了？”
“我父亲投资失败，自杀了，法院查封了他的所有财产，还拿走了我名下几套房产。我从凤凰变成了山鸡，也就是所谓的家道中落！这个时候，纤雪就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她开始看不起我了，还常常嘲笑我，说的长得丑，星能力也不咋的。呵呵，虽然我一直都清楚，她喜欢长得帅的，跟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我家里有钱。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好歹是我的妻子，跟我在一起一年多了，她怎么能那么直白地说出那些话？”
陈哲冷笑着，双手攥紧，小臂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在我面前，她越来越不耐烦伪装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她的作品，都是助理姚露代写的，而她的脸，也是整容脸——我偷偷翻到了她的整容医疗档案。哈哈哈哈，我这才知道，我喜欢的女神，原来全是假的，才学是别人的，声音是别人的，她有的，不过是一张整容脸！可是，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我还得靠她养着，我不敢提离婚，哪怕后来，她开始频繁出轨，睡小鲜肉，我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生活，就是这样无奈且现实。”
也许是想到了纤雪和于甄俩的星爱视频，陈哲的脸孔又开始扭曲了：“我知道，她也想踹了我，可是，她已经在网上营造出了一个好妻子的形象，她骑虎难下了。所以，我们俩虽然互相嫌弃，却只能将就在一起了。对了，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蒋依依问。
陈哲的脸上扯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年前，我们就分居了。不过，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时不时地在网上秀恩爱，我们俩私底下可没少吵架。再后来，姚露这个女人走进了我的视线中——她也是被纤雪欺负的人，我们俩同病相怜，渐渐走到了一起。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好女人呢，可她最后却出卖了我！”
陈哲的脸上凶相毕露：“女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个张依婷也是！她也就是隔三岔五地给纤雪的视频配个音，每年的收入都近十万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敢威胁我们，还狮子大开口，要100万！贪得无厌的家伙！不过，正是因为她的威胁，我才能有机会，杀掉纤雪这个贱货，这个给我戴绿帽子的淫妇！”
“所以，你想出了阴间创作的幌子，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了纤雪和张依婷。”蒋依依用笃定的声音说。
“是的。纤雪不仁，我也不义。”陈哲得意地笑了，“我给纤雪出了个主意：让她先假装妥协，同意给张依婷钱，再让张依婷配合录制‘阴间创作’的视频，让张依婷当替死鬼。纤雪呢，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同意了——她宁愿让张依婷死，宁愿以后当个见不得光的‘活死人’，也要保住自己的名气和地位。后来，纤雪欺骗张依婷，说‘阴间创作’只是个噱头，让张依婷配合完成视频的拍摄，这样，就会给张依婷100万。这两人，各怀鬼胎，开始满心欢喜地录制视频，却不知，自己死期将至！哈哈哈！”
陈哲的脸上有了快意的笑容：“我跟纤雪说，安眠药是假的，是维生素片，她信了。她乖乖服下了安眠药，倒在了床上。这个时候，张依婷也以为纤雪只是睡着了，可实际上，纤雪已经在沉睡中默默死去了。张依婷给视频配完音后，我便强行给她喂了安眠药，并控制了她，待她死后，把她的尸体喂了鱼。再找到她借住在别墅时，用过的个人物品，等待你们警方的到来。我知道，纤雪是收养的孩子，没办法和父母做亲子鉴定。尸体喂鱼后，也没办法比对脸部和指纹，只能做DNA比对，证明尸体的身份。我对自己的作案手法很自信，我知道，你们警方什么也查不出来，最后只能认定纤雪是自杀。”
“你很得意？”蒋依依问。
“是啊，我差一点儿，就成功了。”陈哲说，“这一个多月，我多么快活啊，我用阴间创作的说法继承了纤雪的粉丝和名气，大赚了一起；张依婷也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这个世界上，知道纤雪用枪手的人就只剩下了我自己和姚露，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泄密了。这不是很好吗？我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说服姚露，我知道，她对纤雪不满很久了，不然，她也不会跟我同病相怜，背着纤雪悄悄在一起。果然，我一说，她就同意了。纤雪死后，我们俩一起演戏，瞒天过海……可恶！我应该早点把纤雪的尸体处置完毕的，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了！”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蒋依依说，“其实，当时你同时杀掉了纤雪和张依婷两人，你大可以把纤雪的尸体投喂食人鱼，而不是李代桃僵，用张依婷的尸骨来代替纤雪。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我们警方才能以此为切入点，找到你犯案的铁证。”
“的确可以，可我不愿意。”陈哲恶狠狠地说，“纤雪这个贱货，我可不愿意轻易放过她，我就想留着她的尸体，慢慢折磨！你们知道吗？我把她大卸八块，存放在地下室的冰柜里。这一多月，每天，我都会丢一点她的肉喂鱼。骨肉呢，就粉碎了，和猪肉一起煮，煮成肉汤，我尝过的，味道还不错……”
陈哲的笑容血腥而凶残：“肉汤呢，我一点点地丢掉，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怀疑什么。就这样，我狠狠地折磨着纤雪的尸体，她死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和安宁，我要这个贱人后悔！哈哈哈！可恶啊，你们警察真的很可恶，为什么不再多给我一点儿时间呢？你看啊，她的尸体都快处理完了！对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她的颅骨吗？”
“为什么？”蒋依依问。
“我留着她的颅骨，就是要每天都要对着她说话，我告诉她：我赢了，我杀了你，你这个贱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我玩小鲜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哈哈哈，她肯定不敢了，对不对？她本来就该死！在古代，像她这样背地里偷人的贱货，是要被沉塘，是要死的！”
陈哲疯狂地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里充满了报复性的快感。
“古人愚昧而落后，对女性更为苛刻。可现在是现代社会了，不一样了！”孟楠语重心长地说，“就算她出轨，也罪不至死，而你，作为她的枕边人，没有权力剥夺她的生命。更何况，你不也悄悄和姚露搞在一起了吗？所以，你和纤雪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指责对方的不是。”
然而，陈哲仿佛没听到孟楠的话语一般，仍在尖锐地大笑着……
蒋依依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这个状似疯癫的男人：他和纤雪的婚姻是各取所需，后来，因为他家道中落，婚姻分崩离析。两人却因为各自的原因，不离婚，勉强维系着表面的婚姻关系，生生成了一对怨偶。
其实，他们应该离婚的，放过彼此，而不是继续纠缠在一起，愈发地互相仇恨着，最终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惨剧。
（《第二十五案—指骨手环》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