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于甄苦笑道，“我刚当网红的时候，为了圈粉，拍了不少暴露的照片和视频，什么浴袍照，起床照——男人们爱看身材好脸蛋好的女人，女人呢，也喜欢小鲜肉。之后，我还陪睡过好几个大粉丝，都是富婆，给我刷过好多礼物呢，可她们的年龄，都足够当我的妈妈了！那时候我赚得多，整天花天酒地，也没存什么钱，现在赚不到钱了，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其实很要不得……”于甄抓抓头发，“我实在郁闷，才在纤雪的微博下骂人的。可是，骂人不犯法吧，我看她也有不少黑粉，一直叫骂的。”
“谁说骂人不犯法的？”蒋依依瞪了于甄一眼，“损害别人名誉可以把你告得倾家荡产！对了，你跟纤雪接触的时候，她还说过什么吗？她有提过阴间创作的事儿吗？”
“没有，我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就是上床，要么就是她抱怨她老公，说想离婚，跟个怨妇一样。”于甄说，“至于阴间创作——直到现在，我也觉得很玄乎，不敢相信……警察同志，是真的吗？她真的去了阴间吗？你们是在调查她吧，才抓了我。刚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可吓坏了，还出了车祸，呜呜，修车又是好大一笔钱，也不知道保险公司赔不赔。那车，还是我以前能赚钱时买的呢。”
“你读过书吗？”蒋依依问。
“你干嘛问我这个？”于甄一愣，“我读过啊，虽然没读大学，但我念完了高中。”
“那你觉得，人死后，真的能进入阴间？还能附身在别人身上，进行创作？”蒋依依反问道，“真要这样的话，也没我们警察什么事儿了。受害者被杀害后，直接附身到凶手身上，让凶手捅自己几刀，不就报了仇吗，还需要我们警方辛辛苦苦地查案，抓捕嫌疑犯吗？”
“也对。”于甄说，“那多半是陈哲在装神弄鬼，这小子可精明了，心理素质强大，我给他看过我和纤雪睡觉的视频，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般人知道自己被绿了，都会气炸吧，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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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于甄提供了足够多的线索，而且，他虽然敲诈过，金额却很小，也没成功，所以警方释放了他。
“这个于甄，胆子那么小，还敲诈。不过，他真的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呢。”蒋依依说，“师兄，你说，陈哲是不是早就知道纤雪背着他出轨的事儿了？不然，看到于甄提供的视频，面对于甄的敲诈，他怎么能一脸平静呢？”
“很有可能。”孟楠说，“这夫妻俩啊，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整容，优化视频，连声音都不放过；一个呢，面不改色地撒谎，睡别的女人，还非说自己是跟妻子在睡觉……而这个案子呢，本身也很棘手啊！我们掌握的证据实在太少了，确凿性的证据更是近乎没有。”
“每当这种时候，就该宋哥出马了。”蒋依依忽然神秘一笑。
“宋睿？他不是已经查验过尸体了吗？证明这确实不是纤雪，你还想让做什么？”孟楠疑惑。
“我想让宋哥再查验一番？”
“查验什么？”
“嘿嘿，”蒋依依神秘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看看你这样子，简直跟姓宋的一样了。”孟楠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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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室里，宋睿直摇头：“依依，你这是异想天开，你真的以为我的仵作技能是万能的吗？能看到尸骨生前的样子？”
“不行吗？”蒋依依有点沮丧，“可我们实在查不下去了啊。”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宋睿苦笑，“但我实在是不想用再用‘推演术’了啊。”
“推演术？”蒋依依想到了之前他们破获的连环索头案，正是宋睿用了推演术，她才能跟案子里的受害者心灵相通，感受到了一个大龄性工作者丁嘉逸内心的恐慌和苦楚。那种体验确实很糟糕，仿佛她一下子失去了自我，但为了破案，蒋依依并不介意再体验一次，“宋哥，我能做什么吗？如果有危险，可以让我来！”
“这次没那么简单。”宋睿摇头，“死者只剩下了骸骨，无法正常使用推演术……哎，”宋睿叹了口气，“算了，豁出去了！”
“需要我做什么呢？”蒋依依问。
“这次，死者只剩下了骸骨，要想使用推演术，必须完全模拟死者死亡的环境，我需要纤雪家的大鱼缸。”
“宋哥，你是要我们要鱼缸搬到警局？”蒋依依面有难色，“这个怕是有点难。”
“搬过来可不行，”宋睿摇摇头，“必须最大限度地接近当时的死亡环境，得到纤雪家里。”
“你要到纤雪家里使用仵作技能？”蒋依依大惊，她已经想到陈哲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样子。
“可以让陈哲暂时离开一下。”宋睿说，“现在已经可以证明陈哲家里的尸骨并不是纤雪的，也就是说，陈哲家是一个身份未知的女人的死亡现场。这已经足以申请到搜查令了吧，我们可以强行进入陈哲家，让他们暂时离开。”
“我们是可以搜查，但不太好让陈哲他们离开。”蒋依依面有难色。
“这有什么难的，案发现场，只能警方人员进入，其他人员一概不得进入。”孟楠说。
“师兄，你来了？”蒋依依有点意外，“你这个方法好。”
“哼。”孟楠笑笑，“如果我不过来，你们两能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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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队申请了搜查令，孟楠、蒋依依、宋睿和范晨赶到了陈哲家里。
孟楠亮出了搜查证：“陈先生，警方已经确认，在你家鱼缸里发现的骸骨并不是纤雪的，为了查明死者的身份，我们需要封锁现场，无关人员，一律不得进入。”
“什么？骸骨不是纤雪的？你们在开什么玩笑？”陈哲跳起来，“你们有什么证据？”
蒋依依亮出了宋睿出的检测报告，说：“这是我们的法医报告，证明你家里的骸骨不是纤雪的。”
“我不信！”陈哲额头的青筋暴起，“你们警察也也不能信口开河啊，上次你们说雪儿有整容的记录，现在又说我家是案发现场，还要把我赶出去，这是要霸占我家吗？”
“我们需要保护现场，提取物证以找到凶手，结束之后您就可以进来了。”蒋依依安抚着陈哲。
“哼。”陈哲气呼呼地离开了。
蒋依依松了口气，反锁了屋门，说：“宋哥，咱们抓紧时间吧，这个陈哲在外面久了，还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好的。”宋睿一脸严肃地来到水缸前，里面的骸骨已经被取出，但食人鱼还在，可能是最近没有投喂，食人鱼有点懒洋洋的，显得有气无力。
“宋哥，你待会是要躺到鱼缸里吧，”蒋依依说，“那得找个地方把这些食人鱼给放好吧，要不然陈哲回来了，看到食人鱼死了，他一定会跟我们没完。”
“不用找地方，食人鱼就放在鱼缸里。”宋睿说。
“什么？”蒋依依一惊，“宋哥，你是要拿自己喂食人鱼？”
“当然不是。”宋睿苦笑，“但这次‘推演术’的对象是一具骸骨，必须要尽可能地还原现场，‘推演术’才能起效。据骸骨上的痕迹推断，死者是被投入鱼缸被食人鱼吃得只剩下了骸骨，所以，我需要躺进有食人鱼活动的水里。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带了东西来……”
说着，宋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法医工具箱，里面不仅放着常用的法医工具，还放着一个小型的鱼网，还有一打橡皮筋。
范晨眼睛一亮，说道：“宋大哥，你这是想让我们把食人鱼捞起来，再用橡皮筋把它们的嘴给绑住，再丢进鱼缸？”
宋睿点点头。
“可是，这还是太危险了……”蒋依依直摇头，“这可是食人鱼，橡皮筋能管用吗？”
“没有时间再磨蹭了，我们开始吧。”宋睿说着，拿出了鱼网，网住了一条食人鱼，他一把抓住了食人鱼，而食人鱼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咬宋睿的手，宋睿却把它的嘴给合上了，并缠上了橡皮筋。
食人鱼的嘴巴被戴上了橡皮筋，宋睿把它丢进了鱼缸，这只受惊的食人鱼疯狂地游动着，似乎想用高速甩掉嘴上的橡皮筋。
但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它连续重重地撞上鱼缸壁后，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
“来，我们行动起来吧。”宋睿说。
其他人都过来帮忙，大家一起捕捉食人鱼，并给它们的嘴绑橡皮筋。
很快，鱼缸里的食人鱼都成了“闭嘴一族”。
